第二天酒醒了的韩千千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
因为自从那天起,韩千千每次去公司找韩叙,每每还没过前台就会被拦下。
理由往往是:“韩总不在。”
要么就是:“韩总在开会。”
要么就是:“韩总有重要客人。”
韩千千见不着他的面,电话也总被那声音甜死人的秘书给截下,事不过三,第三次受到这种待遇的韩千千终于忍不住冲着听筒怒吼:“告诉你们家韩总,他妹妹车祸住院了,他要想见她最后一面,就赶紧现身!”
说着就把电话撂了。
事实证明她这种谎话是唬不住韩叙这样一个奸商的,韩千千苦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他,哪怕是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见他打来。
不就偷喝了他几瓶酒,至于这么生气?韩千千完全无法理解。
不为自己讨个说法,她这个假期都过得不舒坦,韩千千这回照例被前台拦下了,瞪那小姑娘一眼,果断硬闯。
韩千千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势摆出来,其他人只敢开口,不敢硬拦。
那小秘书颤巍巍地跟在韩千千身后,想拦又不敢拦:“韩小姐,你不能进去……韩、韩小姐……韩总在开会。”
“开会开会,天天都是开会,你就不能换个有新意点的说辞?”
说这话时韩千千已经来到办公室门外了,话音一落她便推门而入——
所有人静默三秒。
里头果真在开会。
***
韩千千顿时双眼发黑、头皮发麻,周围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充斥着一种名叫“你自求多福吧”的表情,韩叙倒是很平静,可看着她的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善,在韩千千手足无措之际,他冷冷丢过来俩字:“出去。”
韩千千就这样灰溜溜地退了出来,随手就找了个替罪羊,埋怨道:“怎么不告诉我他在开会?”
替罪羊别提多委屈:“我说过了,可你不信!”
韩千千彻底没底气了,在公司里呆着,从下午等到傍晚,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她还没见着韩叙的身影,也没敢再厚着脸皮向员工打探他的消息。
正玩着手机游戏泄愤的韩千千听见了开门声。
韩千千没太在意,以为又是员工进来要劝她走人,没什么兴致地回头,看到韩叙站在那儿,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忙完了?”她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乖巧些。
韩叙没接话。
“正好,一起去吃晚饭。”说着,挽起韩叙的胳膊就往外走。
韩叙看看挂在自己臂弯里的她的手,一丝异样的神色从他眼里一闪即逝。
“我饿死了,咱们快走吧!”见他迟迟不动,韩千千回头可怜巴巴地看向他,“有家新开的餐厅很好吃,你一定喜欢。”
韩叙抽回手,退后,多少有点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韩千千倒是见过他用这种态度面对外人,没曾想有一天这种待遇竟然降临到自己头上。
“你还在生气?”
“我很忙,你先回去。”
“最多我把那些偷喝掉的酒全给你补回去,用我自己的钱,行了吧?”
“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哪个?”
韩叙竟被她问住了。
有些烦躁,更多的是不确定,韩叙厌恶一切让他不确定的东西,他对此刻的自己感到失望,语气不由得有些吃重:“你能不能别总让我这么烦?”
“……”
“……”
“你觉得我烦?”韩千千不可思议地反问。
***
伤自尊了——
韩千千再没脸呆在那儿。
原本今晚她该好好睡个觉,以迎接第二天启程的家庭之旅。她,爹,妈,没有韩叙。
可实际上,她忍不住去买醉了。
她被朋友带到了这家提供某些“特色”服务的店,却没心思享受“服务”,只有酒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关于这一点,韩千千深有体会,只要一喝醉,心情就会莫名其妙变得很好。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她醉到都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碰见了冷静,是不是还碰见了小圣人。
可她非常清楚的记得自己吐了。
有人把冰桶塞到她手里,她就抱着冰桶吐;有人递纸巾给她,她就用它擦眼泪。
迷迷糊糊的她甚至听见有人对她说:“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被你吐一身了……”
她哭什么?韩千千用混沌的脑子思考了很久:“这里,难受。”
那人把她指着心口的手指拎到胃的位置:“胃难受是吧?”
韩千千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哪儿难受了,点头又摇头的,那人并未追究,背着她继续走,边走边恐吓:“马上就到房间了,千万别再吐我身上,否则……”
***
房间……
他们的房间?
不,是她的房间。
从他到韩家那天开始,一直到11岁,他们都住上下铺,同样的床铺,同样的衣柜,同样的书桌,都在提醒,他们是兄妹。
11岁之后,他们分房睡,所有人都在提醒,韩千千,你有一个多么优秀的……哥哥。
韩千千慢慢地从回忆里睁开眼睛。
准确来说,她应该是从睡梦里睁开眼睛。
她睡在房间的床上,头痛欲裂。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睡在酒店套房?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穿着酒店的浴衣?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嚯”的从床上坐起,因震惊而在脑袋里回响着的“嗡嗡”声消散之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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