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恢复神智之后,她又要如何去面对这一段经历呢?”周予一突然问苏衍,“苏道友,你觉得,沈小姐她自身是否愿意恢复神智?”
苏衍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头道:“我不知道。”
周予一见他皱着眉头的模样,笑道:“苏道友,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他人所想呢?沈小姐如今神志不清,无法做出抉择,她的父母一心想替她恢复神智,如今有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不会错过的。”
苏衍想起沈家夫妇的态度,不由点头。
周予一又说道:“人生在世,有许多身不由己的选择,甚至有时候需要别人替你抉择。或许这些选择并不是你想要的,但是苏道友,你要记住,生你养你的父母始终是最爱你的那个,他们是发自内心想对你好。世间遗憾之事,莫过于生离,但除了生离,弄巧成拙也足以折磨人心。”
苏衍苦笑:“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周予一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成原样,笑着说道:“我不过是打个比方。父母,伴侣,子女,这些血脉和感情的羁绊,远远超过他人。若苏道友将来面对这样的难题,还请你记住我今天这番话。”
苏衍若有所思,点头道:“我记住了,多谢周道长。”
周予一笑着向苏衍伸出手:“苏道友,将鬼婴交给我吧。”
苏衍一愣:“周道长知道我的来意?”
“你应该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吧?”周予一意有所指,“好友身陷囹圄,孤立无援,苏道友,要抓紧时间啊。”
苏衍心中一紧,连忙伸手在乾坤袋里一抓,那石棺便从乾坤袋中飞了出来,在半空恢复成原本的大小,重重落在地上。
石棺刚落地,便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自石棺里传出婴儿凄厉的哭喊声。
周予一看着石棺,神色凝重:“鬼婴竟然如此厉害?”
说罢,他拿起一旁的桃木剑,又伸手从身后道童双手捧着的托盘上取了三张符纸,迅速贴在石棺上。
鬼婴的哭声渐渐消去。
周予一额头已经沁出细汗,转头对苏衍说道:“苏道友,这里交给我。”
“多谢。”
就在苏衍迈出屋子时,周予一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等等,苏道友,我险些忘了。那个偷了你琉璃子的贼人已经抓住了,是道观里的一个道童,他被朱国公世子贿赂,趁你不在道观里,从窗户那溜进去的。他已经被我命人关押在道观后面的空屋里。”
又是朱志文!
苏衍不再久留,草草说了一句“多谢”,便足下生风,往崇宁坊那边赶去。
阿宁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片黑暗之中,仅有的星星绿火。
绿火?
阿宁一个激灵,本来还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有人么?”大概是坏事做多了,现在的阿宁吓得直哆嗦,颤抖着喊了两声。
见无人回应,而眼前的绿火只是忽高忽低,并没有其他异样,阿宁的胆子渐渐大了一些,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观察着周围。
然而,他所能见到的,除了那零星绿火,便只有黑暗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阿宁自言自语,“我不是应该在府里的么?”
他试着往前走了两步,眼前的绿火忽远忽近,让人捉摸不透。黑暗之中,阿宁已经完全丧失了对前后左右的判断。
阿宁从一开始的害怕,到之后的忐忑,到现如今已经完全转变成了疯狂。他开始试图在黑暗中发足狂奔,可面前的绿火依然在他面前,好似随着阿宁一起行动。
“嘻嘻。”
就在阿宁急得原地打转的时候,从四面八方吹来冷彻骨髓的寒风,寒风之中,夹杂着分不清男女老少的笑声。
“是谁?”阿宁这会儿已经彻底吓怕了,开始扯嗓子大声吼起来。
“是我啊。”
一个声音从阿宁身侧传来,他赶紧转身去看,却在看清来人长相之后,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牛……牛……牛……”阿宁张大嘴巴,最后两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没看错,就是我。”一脸惨绿的牛春辉慢慢飘向阿宁,“朱志文害我,你也是帮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不对!我没有杀你!”阿宁辩解道,“不是我杀的你,你不要来找我!”
“如果不是朱志文派的杀手,我怎么会死呢?”牛春辉飘到阿宁面前,他自大腿以下都隐没在黑暗之中,这更是把阿宁吓得魂不守舍。
“那、那是世子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阿宁为了活命,干脆把朱志文的计划都交代了,“杀手是他找的,杀你的命令也是他下的,都是他的错,不关我的事!”
“杀手是谁联系的?”牛春辉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阿宁,又问道,“生前我不知道,当了鬼,我才知道你们主仆竟然没安好心。”
“我真的没想杀你!”阿宁一边手足并用,拼命往后爬,一边解释道,“我就是个下人,世子怎么说,我就只能怎么做。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去找世子!”
“然后杀了他?”牛春辉冷笑一声,“杀了他,他也成了鬼,那岂不是便宜了他?阎王爷已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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