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侍婢出了崔廷的院子,卢娴娘神色怔忪,她原本想着这一次来与崔廷相见,以幼时的交情打动他,再说说世家之间互相牵制与互相帮衬的事,总能想法子说动崔廷,不再坚持要取.info可是没想到,才到府门前就看见了顾沅,那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明明她已经做了女冠,不能再婚嫁,为何还要来崔府,还与崔廷单独在房里见面说话。
一想到她方才看见顾沅坦然坐在崔廷身旁,她的心里就如同被利爪抓挠着撕扯着,痛且无法忍,几乎要把她引以为傲的理智全部都毁掉了!她不能任由崔廷这样对待自己,不能让顾沅那个妖妇如此得意,她却要被逼的解除婚约,看着他们在一起!
侍婢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地很是担心,轻声道:“姑子可是身子还不好?不如回府去请郎中再来看一看吧。”
卢娴娘却是抬头看了眼崔府的东院,开口道:“去与崔府的人说,说我要求见大夫人。”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听说卢娴娘求见,崔大夫人深深叹了口气,想着那个孩子模样与教养都是极好的,出身家室与自己家的三郎也很相称,是再合适不过的作媳妇的人选,偏生三郎执意不肯,在自己面前跪下也要取消这一桩婚事。她也知道自己儿子,虽然往日里冷冰冰的有些不近人情,却是做事稳妥可靠,是个有打算的,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决定。所以她也只能点了头,由着崔廷去卢府赔礼道歉,要求取消婚约。
她问进来回话的侍婢:“卢家姑子是一个人来的吗?”还是卢家人带着一起来要追问婚约的事。
侍婢道:“是一个人,说是来见了三郎,临走前想见一见大夫人。”
只怕是想要劝说三郎的,只是自家三郎那个倔脾气自己最清楚,一旦决定的事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崔大夫人又叹了口气,才道:“既然如此,请了卢家小姑进来吧。”终究是自己疼爱了一场的孩子,还是自己儿子决定解除婚约,于情于理都该见一见她。
卢娴娘进了房来,恭恭敬敬给崔大夫人行礼拜下,口中道:“阿娴见过大夫人。”如同从前一样,只是现在她的身份却不再是未来的儿媳,只是世交之女了,一想到这里卢娴娘的心里就很是酸楚。
大夫人叫她起身来,命侍婢送了榻席与她,才见她一身素白面容清减了许多,叹道:“阿娴,你身子可好了?先前听说你病了,我打发人去问了,很是担心。”
卢娴娘已经平静下来,清清淡淡地笑着:“多谢大夫人,阿娴已经好了,今日来见三郎,想着大夫人对阿娴关爱有加,不能不来给大夫人请个安,也好让大夫人安心。”
大夫人点点头:“好,身子好了就好。”一时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卢娴娘接着道:“阿娴与三郎之事教大夫人担心了,是我们的不是。或许是阿娴做的不够好,三郎才不肯应承这婚约,只是有件事阿娴却思量许久,还是不敢瞒着大夫人,想要请大夫人劝一劝三郎,莫要再执迷不悟,坏了自己的名声才好。”
大夫人吃了一惊,望着卢娴娘:“是什么事?怎么会坏了三郎的名声?”
“不知大夫人可知晓长春观玉真女冠?”卢娴娘道,“就是先前在太后寿辰宫宴上那位大出风头的小姑。”
大夫人自然是有所耳闻,点了点头:“听说是哪一个世家的旁支小姑,通晓未卜先知之术,自愿去长春观做了女冠清修,还是妙清仙长的徒弟。”
卢娴娘重重叹了口气:“若真的是一心清修,自求为女冠也就罢了,也不过是多了个奇闻。她通晓些妖术,号称能够预知未来,自打去了长春观便是兴风作浪,整日游走在东宫与琅琊王府之间,听说还有拉拢朝臣,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她若只是如此,也不过是个放浪无状的妖妇罢了,偏生她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狐惑了三郎,这些时日常常进出府里,私下与三郎见面密谈,方才阿娴去求见三郎,想要劝一劝三郎,正看见她就在三郎的院子里。”
大夫人顿时脸色大变:“你说三郎让她进了府里来,还在他的院子里?”别的她可能不知道,但崔廷从不轻易让人进他的院子,更不会随便留了人在那里说话。
卢娴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正是如此,大夫人若是不信,可以让人问一问门外的侍从,三郎都吩咐过,只要那个妖妇来不必通传便可以去见她,这分明是已经被她迷惑得乱了心智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大夫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家三郎素来冷静自持,又是沉稳的性子,怎么会被个身份低贱的女冠给迷惑了。她脸色沉了下来:“阿娴,你可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卢娴娘心中暗喜,脸上却满是叹息:“阿娴不知,阿娴方才进去,只看见那个女冠坐在三郎身旁,三郎说有要紧事要与她商议,不肯让阿娴多说半句,就让阿娴出来了。只怕这会子那个妖妇还在院子里呢。”
大夫人脸色越来越冷,三郎自从湖州回来,行事便与从前大为不同,非但没有了从前的少年意气,反而行事稳重有度,更是看事极准,连族中长辈都很是夸赞,只是性子也越来越冷,对身边人都有些不可亲近,她原本想着或许是他在湖州病了一场,受了些惊吓,才会如此,所以对他并不太过管束,也从来不会让她担心。
可是想不到居然会出了这种事,那个女冠的名头她也听说过,说是会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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