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仆从打扮的男子哭得好不伤心,与众人诉说着:“……我家中有年迈老母,兄长已经娶亲,还有个尚在襁褓.info若不是三姑子许诺要重用他,他又怎么会鬼迷心窍去与三姑子私会,可是兄长已经被太子殿下命人打杀了,又为何要牵扯到无辜的我们,二姑子一句话就这样取了我一家的性命去。我不敢说谎的,这事吴郡廖家村的人都是知道的,夫人郎君们若是不信,只管使了人去查。”
席上的世家夫人们都是往日念佛向道的,虽然治家之时不曾手软,但终究也不能让人觉得太过冷血,这会子听了都忍不住闭目念佛,满脸悲悯地说着:“这也太过狠辣了些,一个小姑子怎么能这般狠心,终究是无辜之人。”全然不记得片刻前她们才夸赞了这位姑子聪慧贤淑。
那位替顾瑶说话的世家夫人也不开口了,只是用手巾按了按嘴角,别开目光去,只当看不见堂中的事。
谢老夫人手里拿着那张纸条,脸色冷淡,目光犀利地望着惴惴不安的顾瑶,开口道:“顾家小姑,这原本是你家的私事,我们不好插手,只是既然在谢家,又是在我的寿宴上闹开来了,我少不得要过问一句。”
顾瑶身子一个踉跄,她站起身来,强扯出笑脸来,欠身道:“老夫人,是阿瑶的过失,原本只是因为太子殿下打杀了一个侍从,不想引得他家人心怀不满,才会到这寿宴上来肆意抹黑我顾家,想我顾家也是吴郡世家名流,府上婢仆无数,若真如他所说,又怎么可能诗礼传家这么多年,刁奴背主,辜负了这么多年我们顾家对他们的照拂,实在是让人心寒。”
还不等她说完,那边那男子已经红着眼抬头狠狠盯着她:“二姑子说话还是要问问良心,我们廖家的确是顾家的家生奴仆,原本也该循规蹈矩地听从吩咐,只是你们已经害了我大兄的性命,又何必要再斩尽杀绝,可怜我那小侄儿还未足周岁,就被活活打杀。这事在吴郡已经是人人皆知了,又岂能是编造,还有三姑子私会我大兄的事,太子殿下那里也不是不知道,不然我大兄又怎么会半夜走错营帐,冒犯了太子的姬妾。”
他一脸悲愤:“若不是三姑子这次要取了我的性命去,我也不会再闹了出来,只会隐姓埋名不再回吴郡就是。”他梗着脖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这个样子反倒让在座的人大都相信了他的话,毕竟只要派人去吴郡问一问也就知道了,还有太子张姬的事世家也都知道。
谢老夫人冷笑着:“看来各有说法,只是这纸条上的字还请人来看一看才好,以免误会我谢家无中生有。”
她说完,世家中的人都议论起来,猜测那纸条上写着什么。
顾瑶此时是避无可避,轻声道:“若是老夫人还信得过阿瑶,阿瑶愿意亲自前来看一看。”她咬着唇,似乎是满腹委屈又强作坚强,叫人看得忍不住想着她是不是真的被冤屈了。
谢老夫人这时候看她的眼神没有怜惜,也没有亲切,只有冰冷,点了点头:“你过来吧。”把那纸条放在了案几上。
顾瑶虽然在这样的情形下,步子没有半点凌乱,款款步上前去,接过那张纸条看了下去,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芸妹,我在西侧门旁回廊上等你,盼能一见,以解久别之苦。落款是张家的徽记,只有七郎两个字字。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是说的明明白白,是哪一位郎君约了顾芸在西侧门旁的回廊相见,更是早有私情。
顾瑶的脸白了,不仅仅因为这是一张约定私会的纸条,还因为七郎那两个字与张家的徽记,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再清楚不过,张七郎与顾芸只见真的有过什么,若是真的有人去细细查探,就算顾家当初掩盖得再好也会被人发现,如此一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那时候,她完了,顾家也完了。
她用绝望的死灰的眼神望向那边早已经害怕地失了神的顾芸,她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事里去了。不,不会是阿芸,阿芸自从来了建康便被自己严密看守起来,连出次门与姑子游宴都会有自己的人守着,又怎么会与人私下来往约定私会。
顾芸像是感觉到了顾瑶的目光,她回过神来,惊慌地摇头哭了起来:“不,不是我,是阿瑶让人除掉廖家人的,我没有与他私会,我只是……只是让他……是他自己走错了营帐,怎么能怪我,他只是个下贱的奴仆,打杀了又能怎么样……”她已经顾不得了,只是一心想说出自己的委屈,却根本不曾想到,就算是世家中人身份高贵,打杀个奴仆也是小事,但那只是私下的事,世家还得维护自己在世人心中的清高良善,怎么可能容忍她如此大张旗鼓地闹出来。
谢老夫人闭了闭眼,很是厌倦:“我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今日又是我的寿宴,更是不想沾染上这些恶事。”
她与一旁的谢大夫人道:“还是请顾家两位姑子回去吧,我这府里实在容不得有这些事。”谢大夫人忙起身应着。
顾瑶的脸白的如同纸一般,身子颤得如秋风中的叶,却是强忍着泪,与谢老夫人屈膝道:“老夫人目光如电,最是看得明白这些下作的伎俩,相信必然能辨明真伪。今日我顾家为小人所诬陷,实在是欲加之罪,辩无可辩,但世家清名不能坏了,顾家必然会还自己一个公道清白,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她说罢,向着席上所有的人都施了个礼,不再多言,昂着头向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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