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横着的长枪,枪头生锈松动,红缨也早已经在风吹雨打中失去了鲜艳的颜色。就连枪杆也是一副弯曲干裂的悲惨模样。
就算罗申不想去做什么联想,但这样一把武器能作为士兵在战场上赖以生存的伙伴,也足以说明这个国家的许多问题了。
蓝白分明的眼睛扫视着这些衣服还算齐整,但身上竟无一铠甲,身体也绝不能算作强壮的守城士兵,罗申便几乎能够想到为何日后十数万女真兵便能彻底征服这个人口亿万的庞大国家了。
“小孩,你家大人呢?”守城兵丁中明显是头儿的小军官问到。
“大人?我看着不像大人吗?”罗申耸了耸肩。
当然,在这个时代,耸肩膀这种动作并不能被士兵们所理解。
“这小孩肯定不是城里人,我从没听说过谁家的孩子是一头白发……还有这种蓝色的眼睛,就算是西面的鞑靼也不会是这种颜色。”一个正在粥棚里调度人手的中年吏员说到。
“也许是其它地方的蛮夷?”军官如此判断着。
然而被拦下来的罗申确是不耐烦了。
面对拦在他眼前高度的长枪,罗申只是轻轻一跳便轻松从士兵的头顶越了过去。脚掌落地,双腿轻巧的弯曲便卸掉了冲击力。
等这帮士兵反应过来再想拦他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凭借着过人的速度,罗申轻松的便冲进了城内,很快便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市当中。
士兵们虽然骚动了片刻,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孩模样的番邦人,所以到也没有人真的再作计较。
然而如果这些士兵知道将罗申放入城市的后果……恐怕他们一定会后悔的痛不欲生。
……
半夜。
于老道盘膝坐在道观后的厢房内,接着油灯的光亮点数着今日的进账。
东城王大户驱邪作法的二十两雪花白银。
太平坊里张屠户求的平安符的三钱银子。
再加上柳树坡那边酿酒的佟老板。
光是这些大头的收入便让于老道眉开眼笑,差点没乐出声来,冒犯了三清祖师。
但对于于老道来说,像如今这般好的日子也实在是不多了。
干了大半辈子道士的于老道再清楚不过了——虽说他们道家才是大明土生土长的坐地户,可比起赚钱忽悠的本领,他们可是拍马也赶不上城西的那帮秃驴!
自己上蹿下跳,又翻跟头,又烧硼砂的也不过是赚几个驱邪大鬼,占卜吉凶的小钱,快钱。
可那帮秃驴呢?
成天不用动,就是坐在庙里敲敲木鱼,晒晒太阳,随便收点香客的孝敬就能吃的脑满肠肥,那叫一个自在!
不过……
于老道嘿嘿冷笑一声,神情间确是有几分得意:“饶是你们这帮秃驴奸猾似鬼,在捉鬼驱邪这件事上还不是要喝老道俺的洗脚水?”
回想起近几日来让他赚的盆满钵盈的几件事,于老道不免有些得意:“嘿嘿,如果这怪事再多一些就好了!”
然而此时的他还并不知道,他如今所期望的“怪事”很快便会一语成谶的扩散开来……
只是到时候一切却是将恶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而到了那一天。
却是无人会给他送来钱财了……
……
城东。
王懿躺在卧房内间的床铺上,屋内屋外的蜡烛、油灯将屋内照的通明,使王懿心中稍稍有了几分安定。
更何况他心里十分清楚在入夜前早已经交代了手下几位十分得力的健仆手持斧棍正守护在他的卧房门口。
然而王懿心里也清楚:这世上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几天他能靠人保护,难道说这些健仆还能始终这般一入夜就要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事情若不能真的解决……恐怕将来终是个隐患。
最近一想起那个东西还潜藏在自己府里王懿便感觉到浑身不适。
虽说在死了两个下人后王懿已经产生了搬家的念头,但作为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又哪里是说搬就搬的走的?
要知道能容纳他们这一家几十口子和两三倍于此的下人的宅子,找遍这府城可也没有多少。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什么事?”王懿有些烦躁的问到。
“回老爷,小少爷吵着要去云香居,二夫人拦着不让,这会儿正在大堂里闹着呢。”门外传来王懿身边贴身近仆王三儿的声音。
听到回话。
王懿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便被点燃了。
他猛地从床铺上站起身,嘴里愤怒的骂道:“云香居、云香居!年纪轻轻就知道斗狗遛鸟逛窑子!这关节眼上了还跑什么青楼,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怒气冲冲的王懿教训儿子这边不提。
单说这平阳府城西的太平坊里,平日以杀猪宰羊,贩肉为生的张姓屠户却是看着自家铺面里又少了的半扇猪、一头羊,脸色一片熏黑。
“他奶奶的纂地!又丢了!又丢了!这偷肉的妖精怎么是盯住我了?这太平坊里这么多卖肉的、卖鸡的、卖鸭的……专门偷我?!看我不抓到你把你给剁喽!”
张屠夫把手里的牛耳尖刀往肉案子上一插便是叉腰骂道。
骂的起劲儿了还顺手一把将腰间挂着的,前几日刚发生怪事时从城里于老道那里求来的平安符给扯了下来,一把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
然而愤怒中的张屠户并没有发现——他头顶那根固定在房梁上,用来悬挂猪肉的铁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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