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凡世也心灰意冷的何燕,在同一年也悄然离开了荒山九谷,来到了花山一带隐居。
若不是在当年前来隐居的后没多久,杀死了一群无意出现在附近冒犯了他的土匪,留而下了些许信息,寒续也不可能能找到这里。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本以为已经摆脱了耻辱的前半生,而这个当年牙牙学语的贱种,却以更健全,甚至比自己更美的姿态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又如何能够平静?
在当听到她这声名不副实的母亲,还有这本该让她高兴,然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的讯息,她的心神某处也被凶狠地触动。
短暂的几句描写不足以还原她同样凄惨悲凉的一生,所爱和青春,都被无情所辜负,她从不指望谁来理解,然而这个刹那,似乎她自己都不理解自己起来。
……
……
白琉衣这声母亲叫得无比生硬,好像是在品味一块石头,苦涩而艰难,显然这两个字说出口,对她来说有着难以承受的痛苦和煎熬,所以这声母亲显然不是称呼,而是对她身份的强调。
望着女孩虚弱的雪白背影,寒续心神中掀起了剧烈的波涛。他不知道白琉衣经历过什么,但是现在不动脑子想也明白,她和九谷毒后是什么关系。
而九谷毒后显然也沉浸在巨大的震动之中。
“白帝怎么可能死?!这个王八蛋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她面目变得狰狞,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应该高兴,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自己十多年沉寂的心脏,也都开始抽搐,开始愤怒。
白琉衣没有回话,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个一直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女人,若镜面毫无波澜的双目,是十多年对自己出生消化后的平淡,而这平淡,也是对疑问最好的回答。
“你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是你养育了我几年,没有你的养育,我不可能活到今天,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我,无论你是不是想我死,你都是父亲的名义上的妻子,你都是我的母亲。”
“你的贱人母亲……你的贱人母亲已经死了你个贱种!”
白琉衣面不改色,风吹过她的身躯,憔悴得比蒿草还要脆弱的她,在风中摇摇欲坠,然而却始终倔强地站住,没有倒下。
“我是贱种。”白琉衣颔首,“贱种谢谢您当年没有杀我,谢谢您让我能有命活到今天。至于父亲欠您的,我代父亲还。”
话音落下,她雪凝般的膝盖,噗通跪倒在了地面。
不远处的池塘边,一颗青涩的李子也砸落在了池塘当中,也砸出噗通一声,几条鲤鱼受惊跃水而出。
白皙的脖子在灰蒙蒙的天色下反射着琼脂般的光芒,弯曲的弧度,则让人想到了刑场上即将断头的死囚。
九谷毒后深深眯下了眼睛,怒笑道:“好,难得你懂事,本座成全你!”
她的手心当中立马出现了一根灰色的毒气,毒气约有手指头粗,出现之后立即绕着她的手臂盘旋,随着她的手朝前探出,这根毒气便化为了一条灰色小蛇的形态。
“毒后不要!”
寒续心神大乱,这个刹那除了这条灰色的小蛇,他还看到了两年前那从天而降的天火,那让他心如刀绞的吞噬了整栋楼房的光焰。
当初让他浑身上下都似乎腐烂的痛苦感刹那间就再度占领了他的神经,然而同样身中剧毒的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瞪大眼睛,慌忙道:“白琉衣也是周校长的学生,我还是白帝的徒弟,是我杀了白……”
“你住嘴!别说话!”一声清冷的呵斥。
“你骗了我!我最讨人别人骗我!我的事现在不要你管,你给我滚!”白琉衣愤怒地回过头,不是声嘶力竭的大吼,而是压低着喉咙以前所未有的怒音发出具有穿透寒续灵魂的咆哮。
寒续看着她愤怒而通红的双眼,心中也燃起了怒火,红着眼吼道:“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怕你不愿意,不瞒着你还能怎样,我已经尽全力照顾你的感受!你呢?!你只想着你自己!我能怎么办?!”
白琉衣虚弱的十指尽全力扣拢,“我什么都只想着我自己?是,我是什么都只想着我自己,我知道自己快死了,只想安安静静地走过接下来的日子,你要主动送我来这里让我死,我成全你,那这次是不是为你考虑?!”
“为我考虑?是,我是自以为是了!我是不该带你来这里,都怪我,可我没想让你死!我是想救你!我冒险去江龙行省城区就是为了查找毒后的消息,我是要救你!我不想要你死!”寒续的身躯时隔数年,再次失控地轻微抽搐着,话音都有了失控而错音。
白琉衣看着寒续眼中的红丝,扭回了自己也带着晶莹泪花的双眼,埋着头,用最冷漠无情的声音道:“我不认识你,也不要你救,滚!”
寒续抬头看着九谷毒后,担心她手中的毒蛇立马蹿出,仓皇道:“毒后!我会凌风神谱,我是白帝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传人,他也是我杀的!毒后你有任何的仇怨,任何的怒火都可以朝我来!晚辈只求您一件事,您不要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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