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已经被盗空了,又被地震破坏,能留下主墓室已经不错了。” 秦涛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墓室里面碎石遍布狼藉不堪,一块三米多长的青石板已经被摔得没了魂,但还是能看出来上面雕刻着的精美纹饰,应该是椁盖?秦涛不确定。
当务之急是确定那个恐怖的叫声来源,而不是充当临时考古专家。
郝简仁嘴里叼着手电,双手抱着冲锋枪跟盗墓贼似的向左耳室摸去,距离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一声恐怖的叫声突然传来,郝简仁吓得猛然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打在石壁上,火星子乱窜!
几乎没有停留,郝简仁竟然直接冲进了耳室,后面的秦涛和徐建军还没等冲过来,郝简仁如旋风一般地又冲出来,面色苍白冷汗直流,惊恐地指着耳室里面,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嘴里还叼着手电呢。
“有情况……”
秦涛拉开郝简仁,矫健地冲进耳室,血腥的一幕立即出现在眼前:一个血淋淋的脑袋正在青石板上,满脸鲜血,突出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嘴里还吐着血沫子,浓重的血腥味冲鼻而来。秦涛也惊得后退了半步,但下一秒依然冲了进去,徐建军在后面掩护。
秦文钟的脑袋放在青石板上,身体被压在石板下面,估计已经挣扎了半天。秦涛扔下冲锋枪:“怎么回事?一家子!”
秦文钟瞪着眼珠子吐着血,半块青石板几乎被染红了,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实他好人一个的时候也说不出来什么完整的话,现在就更别指望他说什么了。秦涛立即搬住青石板,双臂一用力,青石板便给搬了起来,徐建军搭上手一起把石板挪开。
身为刑警队大队长的李艾媛见多识广,什么样的死人都见过,什么样的死法也都见过,什么样的血腥也都经历过,但没有任何一次能跟眼前的血案现场相比。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死”人!
“李队,快!”秦涛喊了一嗓子,意思是您别愣着啊,快点探查一下秦文钟的记忆,这家伙可能快撑不住了。
李艾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抓住秦文钟的血手,紧张地看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竭尽全力想要探查他的记忆。
秦涛快速检查一下秦文钟的伤势,胸膛开裂伤,显然并不是青石板给砸的,应该是某种锐器所致。慌忙抓住他的另一只手:“你知道些什么?”
一个疯子能知道什么?就他娘的知道怎么吓唬人!站在耳室洞口的郝简仁还没有缓过来,方才的惊吓太刺激了,一眼便看到了一个人头,还以为被割下来的祭品呢。
“沈……沈所长……要我……要我……”秦文钟吐出一口鲜血,苍老的带血的面容逐渐变得毫无生命的华彩——尽管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也有生命的光华,当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候,那种华彩会随之而去。
人有三魂七魄。魂为精神所依,人死而魂不灭;魄为**所依,人死而魄散。
让所有人震惊的是,秦文钟没有说那句标志性的潜台词“是不是你”,而是说出了“沈所长……要我”!一个精神分裂患者怎么可能说这种话?明显有独立的正常的思维!秦涛焦急地看着秦文钟,额头青筋暴露出来,冷汗直流:“沈所长是不是要你保护青铜盘和考古笔记?”
血污满脸的秦文钟似乎是在笑——一个临死的人也会笑?而且是通过那双浑浊、充满鲜血的眼睛发出来的,看一眼能吓个半死!
“三眼马王爷是凶手?青铜盘在哪?你把考古笔记放哪了?”
一连串的发问,再也没有得到秦文钟的回应,突出来的眼睛望着漆黑的墓穴穹顶,生命的华彩已经离他而去了。李艾媛面色苍白,手下意识地松开秦文钟的胳膊,眼睛不再看血腥的一幕,站起来:“他死了。”
“简人,他不是疯子!”秦文钟不是疯子,但现在才发现已经为时过晚,秦涛轻轻地放开手,用一张报纸盖上秦文钟的脸,走出耳室长出一口气:“李队,什么结果?”
李艾媛神色紧张而古怪地点点头:“先找青铜盘,一切回去再说!”
“他不是被砸死的,胸口遭到重创,是开裂伤,跟沈所长的如出一辙。”郝简仁抱着冲锋枪跟在秦涛的后面:“但为什么会被石板给砸在下面?这座古墓荒废已久,绝对不会是什么机关暗箭,一般的落石机关都是在墓道口或者是墓道里面。”
秦涛强自平复一下心绪,警觉地观察着墓室四周:“凶手在我们搜山的时候已经逃脱了,来晚了一步!”
从听到第一声惨叫到下到洞穴已经过去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凶手有充足的时间逃跑。让秦涛没有想到的是秦文钟竟然在如此重创的情况下坚持了一个小时,难道他预感到有人会来?既然他不是疯子,何以不在下午的时候就全盘交代?最最关键的是,沈所长交代过他什么?
秦涛站在墓穴入口处望着外面的洞穴漆黑的空间,案情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得多。既然秦文钟是疯人,沈所长为什么要委以重任?难道他不知道?问题在于许多老百姓都知道秦文钟是精神病的患者,沈所长当然也知道。但方才的一幕不得不让秦涛重新审视秦文钟,他不是疯子,而是装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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