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派遣钜鹿公苻睿、龙骧将军姚苌与左将军窦冲率兵五万讨伐慕容泓。苻睿勇果轻敌,不恤士众,慕容泓听闻其至,率众将奔关东,苻睿驰兵追讨。姚苌进谏曰:“鲜卑有思归之心,宜驱令出关,不可遏也。”然而苻睿并不听从,与慕容泓战于华泽,败绩被杀。致使苻坚大怒,姚苌惧怕,遂亦叛秦。
姚苌叛后,西州五万豪族推其为盟主,姚苌本想推辞,却因手下有人进言:今百六之数既臻,秦亡之兆已见,以将军威灵命世,必能匡济时艰,故豪杰驱驰,咸同推仰。明公宜降心从议,以副群望,不可坐观沈溺而不拯救之。于是遂改元白雀,史称后秦。
姚苌这个名字,自此也在乱世中占得一席之地。
至六月,怒不可遏的苻坚御驾亲征,亲率步骑二万讨伐姚苌于北地,使游骑三千断其水路,苌军渴甚,人有渴死者。然也许是秦亡之兆果然已现,俄而降雨于苌营,营中水三尺,周营百步之外,寸余而已,于是苌军大振。苻坚得此消息时正在军中用膳,顿时打翻案桌,大怒道:“天其无心,何故降泽贼营!”
但姚苌也自知此次死里逃生实为侥幸,以他手中的兵数,要对付苻坚是远远不够的,权衡利弊之下决定东引慕容泓为援,当是时,叛秦的队伍众多,却要以慕容泓为实力最强。
既慕容泓实力鼎盛,难以攻克,窦冲自然只能将兵力转而攻向慕容冲。
战争前夕,琀璋原想去找慕容冲谈谈明日战况,还未踏出营帐,却又想起他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要相信他有能力处理这些事,要相信他。
于是方止了步,折回营中,并叫阿离将椅子搬到窗口,自己则掀开一角营帘,望着天上一轮弦月。
慕容冲离开秦平阳时奴仆皆已遣散,除了当年那个跟随他一起来到自己卦摊前的黑脸仆人和一帮暗士,自然,她也早已看出那个黑脸仆人坎水实际上也是个暗士,婢子却唯独留下阿离一个,他说是为了在战争奔波中让她不至于没有人照顾,琀璋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东家如此善待自己,她当然也不能松懈,此刻正为明日观月掐算。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后,明日尚有一战要打的慕容冲竟然主动来到她营中找她。
阿离一见他来便借口倒茶离开:“屋里的茶冷了,奴婢这就去房重新烧水来。”
慕容冲微微点了点头,见到琀璋坐在窗边,便一面走来,一面嘴角噙着笑意道:
“春寒料峭,坐在窗边吹风,万一勾起病根可如何是好?”
琀璋缓缓从窗边转回头,眼神有一些茫然,像是被他叫醒的上一刻还在遥望不知方向的远处,却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泛出笑意:“你来了。”然后慢慢起身,合上了帘,隔绝那一轮明亮的月,四方的星辰,以及春夜的东风。
指了指桌边的凳,“请坐吧。”
慕容冲扬袖,行云流水般地坐下。
两人刚坐定,阿离已端着茶盘前来,但也在为对桌二人倒了两杯清茶之后静默地退出了屋外,一如来时无声无息,落地无声。
慕容冲白玉般的三指捻起小巧的茶盏,吹散了上头的浮叶,呷了一口,方悠悠然地问了一句:
“璋儿,你认为,长安,如何?”
琀璋抬眸望着他,凤眼细细,淡然微笑的模样,眼中却蒙着美丽妖冶的雾气。
他问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随口一论,而自己却睫毛一垂,重重咬了咬唇,直至苍白中泛出血红,如三月的桃瓣被好事者掐了一指,鲜艳欲滴。
他竟然问自己这个。
果不其然,一切都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她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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