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几个客人风卷残云般吃完饭,一个伙计把碗筷收了,李顺又送来一壶热水。
“老几位,烫烫脚。大冬天赶路,脚最受罪了,拿热水把脚一烫,疲劳全消,晚上就能睡个好觉了。”
李顺留下水壶离开了。
不一会儿,几个人听见有人敲门。
几个人中最年轻的小孙过去开门。他就是刚才差点被李顺绊倒的那个年轻人,今年才十九岁。
门开了。
看见门口站着两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人,小孙吃了一惊。还没等他开口,这两个女人已经挤了进来。小孙根本拦不住,因为这两个女人挺着胸口直冲他来了,小孙两手不敢抬起来,只好往屋里退。
“你们是干嘛的?”赵农行问道。
他就是那个中年人。此刻,他坐在一把椅子上,两只脚泡在一个热水盆里,正惬意地叼着烟袋杆儿抽烟呢。
一个女人说:“我们是来伺候你们几位大爷的。”
说着,这个女人走过来,就要往桌旁的一个凳子坐下来。
那个切李顺手腕的人叫周俊,人如其名,长得眉清目秀,可是为人甚是机警,身手也非常敏捷。他脚下一勾,把凳子勾了过来,让那女人落了空。不过,那女人满不在乎,转过来,就要往周俊身边坐。
周俊一伸手,把桌上的水壶拎起来,往那边一递,差点碰在那女人身上。那壶里还有半壶热水,滚烫滚烫的,吓得那个女人赶紧往后退。
赵农行吐出一口烟说:“对不住了,二位姑娘,咱们赶了一天路,要早点歇了,就不耽误二位姑娘的生意了。”
另一个女人说:“哎呀,这位大哥,瞧您说的,您不做咱们的生意,您咋知道这几位大哥也不做呢?你想歇了,你咋知道这几位大哥不想找人陪陪呢?”
说着,拿手帕捂着嘴,假装羞涩地笑起来。
“咣当”一声。
张大个霍地站起身。
他刚才正洗脚呢,这一起身,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把洗脚盆差点踢翻了,半盆水洒在地上。
他吼道:“要你们滚就滚,听不懂人话啊!”
张大个身高马大,立在那里就像一座铁塔。这一声吼叫就像平地起了炸雷一样,把两个女人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转身狼狈地逃了出去。
两人进了马大宽的办公室,气呼呼地坐下来,拿手帕当扇子扇,翻着白眼,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这是?”马小宽问。
“他们不是男人。”一个女人气呼呼地说。
“嘿嘿,甭问,人家压根没搭理你们,是不是?”
另一个女人哼了一下:“不正眼看我们的,都不是真正的男人。”
马大宽心里说,正眼看你们才不是什么好男人呢。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瞥了一眼马小宽,转头问她们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女人把刚才的情形讲了一遍。马大宽打听得很细,问那几个人看到她们进来后,每个人是什么反应。
听完后,马大宽说她们可以离开了。
两人起身,一个女人朝马小宽比划手势,意思是叫他过去和她们继续打牌,输了往头上贴纸条。马小宽也比划脱衣服的动作,意思是谁输了谁脱衣服。
马大宽看了,心生不快,嗓子眼儿嗯了两声,两个女人吓得赶紧离开了。
“哥,这帮人到底是什么路数?”马小宽问。
“身手不凡,带着家伙,车上有货,脚下有根。”
“胡子?”
“住店不大吃大喝,不近女色,没见过这路胡子。”
“也许因为他们带的东西金贵,怕节外生枝?”
马大宽摇头。“胡子什么时候怕过事儿?身上有功夫,手里有家伙,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扬长而去;再说了,胡子不会往山里运粗粮,杂合面高粱米,不对胡子的胃口;胡子离不开肉,更离不开酒,可他们滴酒不沾;胡子见了女人,那就像饿狼见了肉一样,嘴没上去,眼睛早就放出光了,可人家没一个正眼瞧那两个骚狐狸。
“出手寒酸,我看是因为他们生活艰苦惯了;运粗粮,是因为他们那边缺粮;不喝酒,是怕耽误事;不搭理骚狐狸,是因为他们都是正人君子。把这几条都摆出来,你说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马小宽一听,眼睛立刻瞪圆了,大声叫起来:“操,哥,他们不会是关大炮的人吧?”
“嘿嘿,”马大宽阴险地一笑,“我看**不离十。”
“哎呀妈呀,”马小宽一拍大腿,兴奋地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没想到啊,哥,这寒冬腊月的,咱爷们儿却遇到肥羊了,这下可真算抄上了。这种生意咱爷们儿可有段时间没做了。”
马大宽摸着下巴笑道:“这种生意哪能天天有啊,三年不开张,开张就他妈能吃三年。这一趟,连人带货都值老鼻子钱了。”
“干他娘的!”马小宽又一拍大腿,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哥,咱干他娘的。一副麻药下去,管保叫他们全趴下,到时候连人带货不都是咱爷们儿的啦。”
“老二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种事不能在店里干。再说了,他们是什么人呢。如果他们真是关大炮的人,就咱们店里这点人还想惦记着占人家的便宜,没被人家一窝端了就不错了。他们这种人过得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睡觉的时候都睁着一只眼。”
马小宽很不甘心。“哥,那可是三大箱货啊,再加上那五个人,这得值多少钱啊,够咱们吃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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