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被推开了,梁泉江和赵桂珍都紧张地望着外面,一个人撑着雨伞走了进来,梁泉江透过玻璃窗仔细观察,才发现来人是他的大学同学刘建辉,梁泉江松了一口气,桂珍早就熟悉刘建辉,她见是刘建辉急忙打开了屋门,让刘建辉进了屋子,刚进到屋里,刘建辉就紧紧抱住了梁泉江,嘴里不停地说道;“受苦了泉江,受苦了泉江。 ”
梁泉江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刘建辉没有顾及到梁泉江的感受,他十分激动,仍然自顾自地说道;“我奉市党部石书记长的命令,接你去市党部,今后我们就是同志了,还有市党部决定给你发一笔补偿金,我们现在就去领。”
梁泉江还是没有吭声,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坐在炕沿上,这让刘建辉感觉很奇怪,他放开抱着梁泉江的胳膊,仔细端详起梁泉江来,直到这时他才看见梁泉江胳膊上的黑纱,刘建辉立刻意识到自己见到梁泉江显得过于激动了,以至于忘记问了对他十分好的梁母怎么没在,于是,他急忙问了句;“大呢?”
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恰在这时韩保举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见屋子里有生人就站到了外屋地上,没有进屋,桂珍看见梁泉江低头不语,就小声说了句;“大娘昨天走了。”
刘建辉听到这个噩耗,不敢相信,他反而说;“大娘的身子骨一相硬朗,咋能说走就走呢?”
桂珍说;“还不是因为小鬼子抓走了泉江,大娘想儿子一病就没起来。”
此时的梁泉江终于镇定下来,他看着刘建辉,颤抖着嘴唇小声说;“昨天,我从监狱里跑出来,我妈就已经躺在炕上不能动了,看见我回来了,我妈硬挺着陪我吃了一碗苞米面粥,就过去了。”
说着话,梁泉江又流出了眼泪,刘建辉忙说;“节哀,节哀,泉江,人死不能复活,不要过于悲哀,”刘建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问梁泉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梁泉江没有作声,桂珍接过来说;“他刚进家门就摊上这件大事,当时上哪里去找你们,还不是我们家的人帮着料理了后事。”
听了桂珍的话,刘建辉对桂珍说;“辛苦了,桂珍,我代表市党部的同仁向你表示感谢,今后家里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
桂珍说;“都是一家人有啥好谢的。”
刘建辉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梁泉江,“吃早饭没有?”
梁泉江回答;“刚起来。”
刘建辉说;“要不这样,我们到路上随便吃一口,正好我也没吃早饭呢,现在,市党部的石书记长正等着我们,他要见见你这位大英雄,还要给你发补偿金,我看不如我们先走,让桂珍留下来给那位兄弟做饭吃。”
刘建辉说完话,就看着梁泉江,梁泉江看了眼桂珍说;“桂珍又要辛苦你了,你留在家里给韩保举做饭吧,等我回来在安排韩保举的事情。”
一直站在外屋地的韩保举见梁泉江提到他,就进屋说;“梁先生,你忙你的,我随便对付口就行。”
桂珍说;“你们忙去吧,家里的事情交给我了,你记着回来的时候买回来一袋苞米面,家里没粮食了。”
梁泉江答应了一声,刘建辉急忙掏出一把大洋递给桂珍说;“买粮食还有家里的日常开资都在这里,我看你当家算了。”
桂珍没出声,看了眼梁泉江,伸手接过了大洋,韩保举对桂珍说;“我这就买粮食去。”
桂珍说;“你知道上哪儿去买,等我和你一起去,你也顺便认认路。”
看看安排差不多了,梁泉江和刘建辉一人撑起一把雨伞走出了家门,出了院子,刘建辉就问梁泉江,那个韩保举是咱们的同志吗?
梁泉江回答;“不是,是我的狱友,他为了活命在监狱里装傻,躲过了一劫。”
在去市党部的路上,刘建辉向梁泉江简单介绍了当前的形式,他对梁泉江说;“市党部也是刚刚挂起牌子,现在有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一切就都好办了,不日省府也会迁回长春。”话刚说到这里,来了辆三轮车,刘建辉忙挥手让梁泉江上了三轮车,自己又截了一辆,三轮车来到一处早点门前,刘建辉喊梁泉江下了三轮,进去匆匆吃了口饭,才去了市党部。
到了市党部办公楼,刘建辉直接把梁泉江领进了石书记长办公室,介绍说;“石书记长,这位就是为我党传递重要情报,至死也没有说出我的藏身地点的梁泉江,他是建大的高材生,日本谷山涧教授说他是数学天才,可以说,他是为了我才被日本鬼子抓进监狱的,现在还有两份文件在他那里保管。”
“那就是说,他是个抗日英雄,是我们的同志。”石书记长打断了刘建辉的话,他想尽快切入正题。刘建辉当然明白书记长的意思,立刻接道:“我这次把他领到市党部除了按着您的要求,要介绍他入党,还想介绍他加入我们市党部。”
刘建辉和石书记长的对话又急又快,容不得梁泉江插嘴,但他心里早有了准备,他不想入党,也不想加入别的什么,他受够了,监狱里的一切让他恶心。想到监狱又让他想起了那股青烟,没有青烟他早就命丧监狱了,要找回青烟,他就必须再次回到那座监狱,因为贞子肯定关在那里,昨夜青烟说得很清楚。
梁泉江正要找机会开口,石书记长却先对刘建辉说;“从现在起小梁同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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