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郡王?阿容想了想才记起,这是谢长青的爵位封号。这时周毅山也收回了手去,讪讪地朝外头看了一眼:“小楼,我永远没法儿像他一样,把一个人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
咦,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道歉,那意思就像是在说:“就因为这样,我从前多有疏失,还请你原谅。”
这个人,太过骄傲,骄傲到道歉的话从来不会说出口。周毅山从来没吃过亏,阿容想将来要是吃亏就肯定得吃在这上头。
“拜见皇上。”谢长青行色匆匆,其实他还真不是为阿容来的,阿容这件事他已经事先铺好了路,只等她来就水到渠成。
“起吧。”
“声声也在这儿,正好,凉洲东南一带见了春瘟,眼下已经派了药师过去,具体情况还得再行呈报。病症书的样本和呈报我都带来了,还请皇上过眼。”谢长青说完就把呈报给了周毅山,把病症书给了阿容。
一翻开病症书,阿容就傻眼了,相经来说周毅山的情况要好得多,毕竟他看到的只是一堆数据和地名,染病人数、传染区域大小以及已经用过的药方和效果。
而阿容看的东西要恼人得多,从脉相和发病时的体温、症状来看,很像风疫。这是通过空气传报的疫症在卫朝的总称,空气传播那总得有传染源,这和**就真的很像了。
“病症书上的论症是寒风疫,病症书是杨药师开具的,杨药师诊脉论方都是公认的,病症应该没有问题。”阿容捞到了这么件事,就自然而然地专业起来,也就把刚才的那些东西放到一边了。
“病症之事朕不懂,朕只希望寒风疫止于凉洲东南,不要再传播开来。”登基首年就出现大规模疫症的话,周毅山可以预见自己肯定得处理民心不稳的事。
“是,皇上。”谢长青应完声后就看着阿容,这会儿阿容应该有方子出来才是。他却一时忘了,阿容向来是只有在亲眼见到病患之后,才会着手施药布方。
等想到这节时,阿容也正看着他,露出一脸莫明的表情来:“要不东西大比再推迟一些,我们先去疫区。”
于是只听得谢长青和周毅山一块儿说:“不成……”
说完两男人互相看了一眼,谢长青这时才感觉到阿这大殿里的气氛处于很诡妙的境况。刚才说着事没发现,现在把事儿一说就看出来了:“声声,东西大比之后就是婚礼,你哪有工夫去那儿。”
这当然只是借口,在谢长青心里疫症和婚礼同等重要,但是阿容又重过疫症,这三者之间是一个很微妙的排位。
“这是父皇定下的日期,不得违背,否则朕有何颜面见父皇。”周毅山这就更明显是借口了,总之他们的意思是一样的,不能让阿容去涉险。
从宫里出来时,谢长青看了看阿容,然后说道:“明天就启程回连云山,你写的呈报给皇上看了吗?”
“给了,他说你已经先说过了,还做了条件交换。谢长青……你让我感觉自己是根小苗苗,想要长成金楦木还远着呢。你完全可以再不着痕迹一点,赃官样我就不会有挫败感了。”阿容闷声回答道。
闻言,谢长青咕哝了一声:“皇上怎么能把这话说给你听!”
“敢情我做的很多事,你都事先铺好了路……谢长青,你暗地里到底做了多少事。”阿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埋怨,高兴他处处为自己着想,埋怨他不相信自己有处理事的能力。
“只是不愿意你受委屈,很多事处理起来,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复杂的我处理好了,你简简单单的来未尝不是好事。”谢长青只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朝里的事还没见过,风风雨雨说是一起担,但她总该多担一些。
圣人癖,无可救药的圣人癖……阿容碎碎地念了几句,然后忽然扑进了谢长青怀里:“长青,你让我觉得自己被宠爱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我……”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我”,这句话辗转传到了周毅山耳朵里,他却莫明地想:“小楼,如果我这样对你,可还来得及,宠爱……当我愿倾尽天下的力量来宠爱你时,你还在那儿吗?”
只是周毅山也不太确定,如果阿容回一句“我还在这里”,他会不会真的倾尽天下来宠爱一个人。
也许他能做得到,但那样他就不叫周毅山。这个人从来就不是痴情种子,当年冲破重重阻碍和小楼在一块时,就已经把他难得的痴情用光了。
世上有多****,也有薄****,而周毅山是后者。不是无情,而是淡……淡到有时候在做一些事前,会思虑再三。甚至有时候淡得他自己都以为不存在,所以从前伤了小楼……
一个人如果淡情薄幸就容易伤人,并不会因为时光做太多改变,是时他明白小楼有他心里的份量,只是易时而处,换个境况的时候,他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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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六百多字……好大一章,原本想删,可是删哪儿都不对!囧,全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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