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么一说,年轻女孩们可不干了,纷纷反驳说:你们住的地方又不会墙倒房破,怎么会冷得这么厉害?其中一个老婆子瞅了众人一眼,说:
“你们知道什么?这儿不仅夜里冷,想睡得安稳也不容易。有时才刚睡下,还能听到有人在哭。咱们住这里头,若是少点精神,也甭想安稳过日子了!”
“怎的?谁哭来着?”
月喜好奇地问了一句,但两个老婆子微张着嘴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后来另一个才说:
“也没怎的,她哄你们的哩!”
虽然她们是这样解释的,不过路过的众人都能看出这两个婆子神色有异。但碍那种异样的气氛,所以谁也没有问下去。离开宝琳堂之后,璇真也没回头看那里一眼。只是在她的心里,一些隐约的念头总在深处徘徊不去。
来到懿安堂,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的笑声。那是季媛的声音,听起来与她往日那活泼的笑声没什么两样。璇真三作并作两步,进了房里,想看看季媛的情况。她很想知道,小妹是不是有恢复以往的迹象。可是一看到房中的情景,她的心又凉了半截。
孟媛看到妹妹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前两步、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神黯然望向另一边。在架子床上,季媛身上盖着被子,半靠在床头,一个人眼瞅着上方,不住地笑。璇真看见,在她的头上除了床架和帐子之外,没有任何足以引起人发笑的东西。季媛往常要是看到二姐来了,肯定高兴得满屋子跑;可是现在,她眼神呆滞,完全不为外界所影响,只是不停的笑。光是看到她那个样子,都让人揪心。
“坐、坐。”
一旁的宫女早已搬来一把椅子,姐妹俩入座后,璇真看着这样的妹妹,又问大姐道:
“小妹可见好些?”
孟媛摇头。璇真想尝试着跟季媛说话,但无论说什么,季媛都好像完全听不见似的。孟媛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说:
“这些天,良医一天来看视一回,药也不知吃下多少了,可三丫头还是老样子,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璇真看到姐姐脸上遮掩不住的疲惫,更是难受。但孟媛显然还强撑着,不想表露出来,免得让人担心。她微微笑了一笑,说:
“其实这些天来三丫头已经安静了些,比起前些天那个闹法好多着了。”
“小妹的病要紧,姐你的身子也不能不顾哩。要是知道因为自己闹得姐都累倒了,三丫头清醒过来,必定也不好受。”
“我不妨事的,反正她以往也爱闹腾,我也惯了,谈不上什么累不累的。只要这丫头好起来,我就算累些也不算什么。”
璇真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无论姐妹俩说些什么,一旁的季媛都无动于衷,仿佛在她的眼里,根本看不到别人的存在。她这突如其来的病,让关心她的人乱作一团,束手无策;可她自己还好,看样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如果说是向来如此也罢了,但小妹这病来得太奇怪了。一个好端端的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所以璇真怀疑小妹是不是在精神上受到了什么打击或刺激,而不像是仅仅发烧烧到了脑子。听孟媛说以及自己平时所见,小妹有不少时候都在自己跟自己说话,言语清晰(但没有条理、旁人也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如果真的是发烧所导致,整个人病好后也昏昏然的,不大可能会有这样的表现。
“……嘻嘻……吃不上虫子了?要吃便吃,听不听随你……花开了……踩也踩不到泥里……”
季媛的低语声,飘进两人的耳朵里。璇真无奈地看着小妹,对于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很是难过。为什么自己在现代时的职业不是医生呢?那样的话,起码现在也有可能帮到季媛了,可是,如今自己却只能和别人一样,光看着小妹病成这样而帮不上任何忙,真是没用。
懿安堂的宫女捧着茶盘上来,先放了一盅在璇真面前,然后再放茶盅在孟媛面前。两人也无心吃茶,只略用过一口便又放下了。
下人送药过来了。只见她们两个服侍一个,将季媛扶好,然后再拿银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小姑娘吃药。看到妹妹没有吵闹,璇真觉得安心了一点。吃下药后,早有宫女捧着果盒上前,意思是好让季媛拣自己喜欢的小果子送药,免得药太苦她咽不下。可是,季媛好像根本没看见似的,依然背转身,自己一个人在嘀嘀咕咕着。孟媛凑近璇真身旁,用非常细微的声音说:
“不管吃些什么、喝的什么,三丫头也就恁样,一概吃进嘴里。”
不会吧,那样就算吃的是山珍海味也不过是味如嚼蜡而已。看来以后要给病人吃些什么东西,都得要加倍小心。因为现在的季媛吃过就算,哪怕有异样也不会反应出来。璇真忍住叹气的**,拿出汗巾子,替小妹擦拭着嘴角边的药汁渍,一边对毫不理会的季媛说:
“好妹妹,往后爱吃什么,只管告诉咱们,啊?姐跟我都在这儿哩,等你病的好些了,咱们姐妹仨再到外头玩去。”
以往只要一提到个“玩”字,季媛就会开心不已,手舞足蹈巴不得赶快跟姐妹们一起到外头。可是现在的季媛,压根就不理会别人,时而沉默得可怕时而嘟囔着。
“姐儿们休嫌我嘴碎,只是看三姐儿这模样,倒像是撞着什么邪祟一般。”
季媛的奶娘这么一说,引得孟媛姐妹俩不由得看向她,皆是一脸意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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