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疏于防范,甘受责罚!”
花明院内,卜算不成而被真元反噬脸色煞白的凌毓在黄仲面前跪地不起。
半夜从修行入定中得到消息,整理了一身行装,平素作管家打扮的黄仲难得穿出了一身道袍,背负了一口血纹钢剑,扶起凌毓问道:“不怪你,他几时走的?”
凌毓如实作答,将李长安半夜练刀大吼一声随即离去至今已有小半个时辰的事讲清楚。
黄仲凝眉,伸手对凌毓道:“大通母钱呢,为师来卜一卦。”。
“不必了。”沉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门外,姒景陈不知何时已走下马车。
黄仲转头见到南宁王身边多站了一人,不由心中一凛,他与陈山君护送着南宁王前来,但这站在南宁王身边的显然并非陈山君。他身材体格看起来普通,静静站在那里,却让人忍不住呼吸凝滞。
更重要的是,此人站在南宁王的左边与南宁王并肩而立,而南宁王对此不以为忤。
此人实力深不可测,莫非劫持了南宁王?陈山君没发出半点动静,此时他在何处?
黄仲不动声色背过手,抚上剑匣,他并非以剑为本命,不可御剑,但只要手指一弹,便能将剑震出顺势握在手中。修行九十余载,年轻之时他亦是曾喋血江湖的剑客,如今剑道返璞归真,毫不输于剑修。
南宁王却转头对那人道:“伯父可知道消息的真假?”
黄仲手一僵,眼中讶色闪过,收回了手。越王仅存的一个胞弟此刻正在凉州当王爷,这伯父又是从哪来的?顿了顿,便想到越王年轻时候结交之人,顿时心中恍然,放下戒备,虽然不知王上何时跟此人有了联系,他仍对那人恭敬道:“见过十方武宗阁下。”
王明堂将黄仲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视若不见,对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又对姒景陈道:“我也是刚听闻他杀人修行魔功的消息,真假尚且不能断定,但就算他是被陷害,你也可以将他放弃了。原本他若真成了道种倒能帮你一些,但此刻他已坐实了杀人修行魔功的罪行,若没成道种,你与他交往过深,只会平白得罪靖道司。”
姒景陈沉默,过了一会才说:“他要是被人设局陷害,能找出那设局之人便能救他。倘若设局之人是姒景陈……不,不是他,他如今占尽上风,若查出杀人修行魔功的是他的人,反而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没道理这么做。”
王明堂负手道:“要如何做,还在于你。”
黄仲听到李长安杀人修行魔功,不由暗暗心惊,难道他半夜练刀当真走火入魔离开去杀人了?这少年心性坚定非常,怎会如此?
姒景陈沉吟一会,对黄仲道:“黄先生,你与山君且去查看状况,若有机会……便帮李长安一把。”
黄仲应诺,姒景陈又补充道:“莫要暴露身份,除非能查出设局者是谁。”
…………
“报巡察使大人,此人名为李长安,虽曾在玉笔峰下自言悬剑宗中人,但他使的是刀,其修行法门不全,行事无所顾忌,又投靠南宁王麾下,可能是一散修。”
穿黑白道袍的靖道司监事向齐文山禀报过后,便退了下去。
梳月湖边嘈杂不已,齐文山沉喝一声:“靖道司执法,闲杂人等肃静!”
嗓音并不十分大,却沉稳有力,穿透力极强,聚集过来的大多是修行人,被他称为闲杂人等,竟无人不忿,当真安静了数分。
被重重包围的黑衣刀客耳朵终于清静下来,握刀的手没松半分,虽然没强行突围的打算,但被人这样围着实在不好受。身前一道道黑白道袍影影绰绰,身后冰冷的湖水还漂着散发腥味的杂沫,但心知穆藏锋与姬璇就在附近,他反而比平时更加心安。
与这两位同门虽只是初见,但那归属感作不得假。
眼神在人群中掠过,只见到几张略微眼熟的面孔,大概是在玉笔峰上曾见过的。
到现在尚没人站出来,那设局者究竟会不会出言相助?
“李长安,修行魔功本就是逆天而行,你屠戮凡人更是有违靖道司法令,还不俯首认罪?”齐文山走近前来,沉声说道,虽未动用道法,但那居高临下的威压却让李长安浑身不自在的同时也感觉体内真元流转切实凝滞起来。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李长安终于开口,“我无罪,认什么罪?”
齐文山冷冷道:“绛珠阁中凡人血肉被吸去近半,你传承宋开魔功,难道还想抵赖?”
李长安运转苍龙星力,勉强抵抗了齐文山的压力,冷笑道:“宋前辈当日杀人诸位应当见过了,那几个元始境何曾剩下半点血肉,若这绛珠阁中惨状真是我下的手,有岂止吸去一半?”
齐文山眉头一皱,忽的人群中有声音传出。
“到了这关头你还想狡辩,你李长安的心思何人不知晓,不过是与姒师兄约战在即,而实力低微,便起了邪念想修行魔功殊死一搏罢了,可惜的是,你事情败露,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说话之人是飞流宗弟子候泰平,是除姒飞臣外飞流宗中通过择道种第一试的其中一人。
齐文山点点头,虽知李长安与飞流宗有仇,但候泰平这番话说得并无偏颇,有理有据,应当便是李长安今夜屠杀凡人的动机。
“我只是被人引来此地,若说我杀人修魔功,谁看见了?”李长安实话实说,不过这在其他人听来却是嘴硬拒不认罪。
齐文山目露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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