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就是我,你这问题叫人怎么答得上?”
段红鲤轻轻一拂袖,窗边的王铁口没声没息就倒了下去。
李长安虽说杀过不少人,却不知怎的不愿见她沾惹人命,见状眉毛抖了抖,段红鲤仿佛对他的心思洞若观火,笑道:“只是昏过去了,外头那些伏兵也被我这般料理了,不过醒来少说也要五日以上,这期间若饿死了,就算他们命不好。”
李长安看了看王铁口,又看了看段红鲤,心头微松。
“先将人都拖进来吧。”
片刻间,便把埋伏在梁上,墙后,柴房茅厕水缸中的十来个伏兵都拖到房中堆小山般放在一起,既然被人算计,李长安也没留情,不管他们是否会窒息。
将最后一人扔在地上,李长安拍了拍身上尘灰:“当初以为再见不到你了,你怎么也来了玄京……”
话没说完,一阵幽香临近,段红鲤不知何时已来到身边托住他腮,拇指轻轻压住他双唇,盯着他双眼说道:“莫问,你若问了,我又不想说,那就伤感情了。”
李长安回过神来,压下她的手道:“从你口中听到感情这两个字眼真有些违和。”
“是么。”段红鲤眼眸中忽的染上三分哀伤。
李长安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段红鲤却突然道:“有趣,有趣,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李长安闻言心中一空:“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红鲤幽幽道:“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难不成跟谁好过一回,就对谁死心塌地了?”
李长安没想她会这么说,不由一怔,随后心想原来她竟然是和自己逢场作戏吗?心中一涩,只觉十分讽刺,嘴上却**冷笑道:“自然不是。”
段红鲤打量着他,噗哧一下笑出声:“逗你玩还当真了,真是嘴硬心软。好了,我来见你可不是耍嘴皮子来的。”
“嗯?”李长安心情被她拿捏得一起一伏,无奈叹了一声。
段红鲤道:“先回答我,你来玄京城做什么?”
自己是为什么而来的?李长安怔了怔,若说是来与师兄师姐们汇合来寻七缺剑的也不尽然,在玉京城听吴子道说过关于七国器与掌劫使的渊源后,他即使真知道了七缺剑的所在,也定然不会将它带走了。
也许自己来这只是为了求证,想知道吴子道说的是真是假,白忘机是否真对自己说了谎。
顿了顿,李长安缓缓道:“只是来求证些事情。”
“哦”段红鲤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长安,也不追问:“若你要来找七缺剑的话恐怕要失望了,这柄剑已落于人手,如今掌握了七缺剑的正是掀起叛乱的狱族首领。”
李长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讶异地看着段红鲤,她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反倒自己这个拥有国器的人,却像是什么都被蒙在鼓里。待回过神来,琢磨完段红鲤这句话,他喃喃道:“那七缺剑镇压的掌劫使呢?”
“自然是出来了。”段红鲤平静道。
李长安悚然一惊,当时在玉京城头,他就亲眼见证了掌恶使玄黎出现,眼下又是一掌劫使从镇压中脱身,按这势头下去,吴子道所说的苍生之劫岂不是如头顶上用蛛丝高悬的利剑,顷刻就要落下了?
“不过逃出来只是残魂而已,元守一是个有野心的人,当初不惜耗尽西岐大半龙气也要造出九尊国器,可不只是仅仅要镇压七掌劫使,而是想将掌劫使的真灵磨灭。三百多年啦,纵使不再被国器镇压,也是元气大伤,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段红鲤又接着说了下去,李长安听罢好歹松了口气,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段红鲤:“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当初在葬剑池边,他是看着她从湖中出来,除了会说话外,就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婴儿,可分别这么久后,他已有些不认识她了。
段红鲤看着李长安的眼睛,摇了摇头:“记得小心一些,那掌劫使应该就跟在狱族首领身边,虽说只剩残魂,但毕竟也是活了无数年的老不死了。”
李长安点头嗯一声,看着段红鲤,心中一动,问道:“你要走了?”
“不然?难道想要我留下来陪你?”
李长安突然间又想起了上次她离开时的背影,洒脱决然,毫不留恋,便只不抱希望道:“当然、”
“那总不能住这里吧?”段红鲤看着屋内摆设,脚尖碰了碰地上昏睡的伏兵。
李长安一怔:“你答应了?”
“当然。”段红鲤笑吟吟道,“正好盘缠不够了,就来叨扰你一段时日。”
无视那蹩脚的借口,李长安喜不自胜,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索性一把拉着她的手就向外走去:“先离开此地!”
待出了院子,便使了个匿行法,确认没尾巴跟上后,原来所住客栈里留下的东西也不要了。
…………
玄京城北兰月坊的牙行中各色人等来来去去,十分嘈杂。
牙行门口的茶桌上,一个打扮朴素的年轻女子将包袱放在桌上,舒了口气,端起茶博士刚送来的滚茶轻轻啜了一口,驱除身上寒冷。
“既然你心已不静,就出去静静心吧。该了断的迟早该了断了。”
临走时师尊的交待如在耳畔,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陌生人,越小玉叹了口气。
一年前,师尊终于归山,没了往日那股出尘气质,就像个普通妇人,但面貌竟年轻了许多,看着更平凡了,却让人觉得更深不可测了。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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