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坦诚
“先生,若说起这事,其实,是我自找。 当初我同意陛下的提议,为东宫和秦王府同时做事,本也怀有私心的。这事,真与先生无关。”
“我也知道,你一心在帮秦王,可是,太子当初在陛下面前要你,却是我的怂恿,若非如此,你不会在秦王面前如此失意。”魏征再灌了自己一盅酒,抹了一把顺脸颊而下的泪水:“你这些日子的事,我都听说了。只怕,还会影响你的今后,我,我……我倒是被秦王启用并给予了信任,而你却……”
唐瑛苦笑连连,原来,魏征是在担心她在李世民后宫中的位置呀:“先生,您想的太多了。我毕竟是个女人,长孙太子妃的贤德天下皆知,就算李世民再看重我,我也越不过长孙去。再说,先生了解我,我不是那种贪慕名分地位的人。”
“可是,我听到别人说,现在的太子,已经不再事事征询你的意见了。”魏征也是苦笑:“而从前,听说,你是颇受他看重的。”
“呵呵。”唐瑛这下是笑着摇头了:“先生,你到新太子身边也有大半个月了吧,他身边有哪些人,这些人都有什么能耐,你还不清楚吗?你觉得,他还有必要事事找我商议吗?再说,以前他看重我的建议,是因为我在皇上和东宫里走的勤,得到的一手消息对他很重要,眼下,我已经没有这种帮衬能力了。”
唐瑛的自嘲被魏征听在耳里,这心里越发难受了。他不敢去想唐瑛遭遇过什么,任何想法,对唐瑛来说,或许都是一种伤害吧。
“其实,秦王……呵,是太子,他依旧很看重我。”唐瑛不想让魏征多去猜测什么,她已经说的太多了:“我去陪着皇上,是我们商量好的,算我在帮太子尽孝,他……总归有些不好去见陛下。其实,太子还是很看重皇上的,几乎每天都要派人过来问我皇上的起居、心情、身体状况等等。唉,他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魏征听了这话,细细想想,却是心里真的好过一些了:“太子请你陪皇上,真是走了一步好棋,稳住了皇上,就稳住了老臣们,也稳住了朝廷。看来,这段时间传出的太子和皇上和好的消息,就是你的功劳吧?”
唐瑛笑笑,不去解释什么,她陪李渊,原本也有这层意思在,所以,魏征的解说也算猜对了部分。
“唉,到今日,我倒是真有些后悔了。”魏征叹口气,又灌了自己一盅酒:“你以往总对我说,秦王一向喜爱贤能之辈,心胸宽阔,肯听言纳谏,绝对是一个好皇帝。我一直对此很是怀疑,总觉得秦王杀戮太重,血腥味太浓,怕他会是个独断朝纲的霸君。眼下,我与他相处半月,方知道,在看人上,我永远不如你呀。”
唐瑛苦笑不得,她哪儿有什么识人之能,不过是知道的比魏征多一些罢了:“先生,言重了。”
“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当初在瓦岗,也是你看出密公成就不了大事,我们都未信过。我怎么就没吸取密公的教训,没有与你一样,力荐太子……让贤呢?如果太子肯听你的,放弃太子之位,不听我们的去逼秦王,怎么会有今天的这种事呀。说到底,都是我们的错,是我的错。”
“不,不是先生的错,人心呀,都是不足的,也都是放不下的。当初的太子放不下一切,你我又何曾真能放下所有?”唐瑛为魏征斟满酒,叹气道:“当初,我和秦王都力劝皇上不要杀窦建德,你也力劝了太子,可是,他们都没听,以至于河北又受两年战乱之苦。细细想来,即便你与我一样的主张,太子和齐王也断不会听了我们的,到手的权力,实难放呀”
魏征连连点头,长叹一声,一口饮了酒:“是呀,是呀,人心呀,人心。”
“好了,不说这些了。”唐瑛调整一下心情,再为魏征斟满酒:“先生这次去河北山东,肩上的担子可谓十分沉重,先生可有思想准备?”
魏征点头:“太子颁布了太子令,对谁都既往不咎,可下面总有人痴心妄想,我去,就是要打消他们的妄想,让他们老老实实做事。从这点上说,太子比……强,他用人讲才干,也讲公正,唯一不讲的就是出身。魏征是真的服了。”
唐瑛点头:“嗯。我与太子以前就谈过用人不拘一格,特别是要打破士族门阀的权力垄断问题。太子一直就想从寒门学士和民间学士中,多选拨一些人才来代替那些吃白饭不做事的贵族子弟。先生此去河北山东,也该在人才选用上为朝廷多用一份心才是。”
魏征连连点头:“我也有此意。只是,眼下朝廷的中枢里,还是门阀士族的天下呀这段时间,我冷眼看去,那些老臣和门阀世家子弟们,迫于太子的威信,不敢公开和寒门叫板,但,每到朝堂议事的时候,还是有针对性的反驳和暗中的对抗。我看,太子为此也是有些烦恼的。只是,当下朝中寒门的能吏并不多,太子也给我一种暂时隐忍的感觉,又或许,太子对此也有些无奈?”
“太子一心想改革朝政,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稳定。稳定胜于一切。”唐瑛当然知道李世民的心意,无可用之才,也无法完全打破现有的用人机制,只好暂时隐忍了:“士族门阀和寒门之间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呀。”
“嗯,三省六部中人,真正的寒门不多呀,而士族和寒门之间相互攻击之事,也时常发生的,往往都是寒门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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