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王府上下同其罪恶，被黑衣人一把大火全部烧掉。”
“世间的罪恶，又哪止这些？”颜辰凝望深夜，目光幽幽。
“是啊。”莫苍茫不由唏嘘，奇怪地笑道，“当时我却觉得黑衣人做事残忍，手段毒辣。”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虽有意让我加入他们的组织，但是我没怎么想就拒绝了。”
“那些人最后告诉我：世道多艰，人心险恶，我这样的，小心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看着颜辰，莫苍茫一声轻笑，夹杂着叹息。
“年少轻狂，年少轻狂……”
“我把陈汉生之死的原委，讲给曾达郝宇。如此一比，居延真的像是世外桃源。曾达便原路返回居延了。大恶已除，福德镇四通八达，繁荣更胜过往。郝宇最后决定留在福德镇。”
“即使一路历经艰险，结识了三教九流。可是直到最后，我也没能到达京城。”
汉中州，上谷城城门前。检查站。
“这是什么？”小军官握着一包白粉，凶神恶煞地质问着莫苍茫。
“小小年纪，就敢运送毒品！”
一旁，熊霸天充满兴趣地看着由惊愕到慌乱的莫苍茫。
他凑上前，在莫苍茫耳边道。“小兄弟，你就说是孝敬守备赵大人的，绝对行得通。”
熊霸天从容地走上前，他的包裹被检查站士卒仔细检查，然后一包白粉也被翻了出来。
“这是……”士卒还没说完。熊霸天不耐烦道。“混账！这是给你们赵大人的！你不要命了！”
听闻，士卒像是握着烫手的洋芋，连忙将白粉塞进包裹里，然后满脸赔笑。
“您的面粉，请收好嘞。”
熊霸天一个得手的眼神示意莫苍茫。
莫苍茫满脸涨的通红。“……不行，那我不就成了毒贩子！”
大魏律法，运毒与贩毒同罪，依律斩，没收家产。
“大人！这包东西真的不是我的！”莫苍茫拼命解释。
小军官冷笑道。“你包里搜出来的，不是你的，难不成是我的！”
“再不从实招来，我就把你拿下了！”
莫苍茫脸色苍白，他缓缓扭头看向熊霸天。“你是什么时候……”
“我可没有栽赃你。”熊霸天故作惊讶。“小兄弟你现在自身难保，血口喷人可不会帮你渡过难关。”
“你！”莫苍茫咬牙切齿。到上古城前，他唯一接触过的人，就只有熊霸天这伙人。现在他们又藏有一模一样的白粉，不是他们藏在自己包裹里，还能有谁？
“我救了你们所有人。你就这样回报我？”莫苍茫愤怒到声音都在颤抖。
熊霸天笑而不语。小军官则不耐烦道。“你到底是交代还是不交代？”他拔出剑，架在莫苍茫脖子上。
熊霸天身后两名青年嬉笑道。“你猜他能撑几秒？”
“我不猜，我就想不明白大哥为什么非要拉这小子入伙？”
“谁知道？”
只有熊霸天知道。半天前，在同行的莫苍茫，涂涂画画的建议下，熊霸天笨重的商队通过七次改道，有时突然加速，有时又突然往回倒退，居然甩丢了三伙截击商队的马贼。
这是什么样的能力？
至少熊霸天手下没人能做到。所以他动了爱才之心。
身后青年嘿了一声。“我觉得他撑不过十秒。”
“怎么说他也是个读书人，不会吧。”另一个质疑道。
青年拍拍同伴的肩膀，得意道，“我告诉你，这你就大错特错了。越是读书人，越是软弱。不信你看着……”
熊霸天在莫苍茫耳边道。“小兄弟，犯不着栽在这里，丢了性命不说，想想你的家人朋友……”
“这不是我的！”
莫苍茫咽了咽口水，干燥的嗓子却还是如火焚烧。
“就算最后放了你，可是背负着这种罪名，别说进不了书院，丢了前途，将来什么也干不了。”
莫苍茫两眼无神。
“何必呢。你就承认吧，这是送给赵大人的。”
“忍一时风平浪静。”
“过去了一切就好了。”
“你也不想失去生命，是不是……”
在熊霸天看来，他像个女神，正在全力将莫苍茫从困局中解救出来。
在莫苍茫听来，他像个女妖，正在诱惑莫苍茫走向永恒的地狱之火。
熊霸天身后两个青年如法炮制，身藏毒品竟然也过了检查。
只有莫苍茫还卡在检查站，他身后等待检查的人越来越多。
人们奇怪地看着莫苍茫。
“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过不去？”
“怕是带什么违禁物品了吧？”
“完了。”感受着冰冷的剑锋，莫苍茫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这一路上，大魏的一切，官场也好，军伍也好，都让他失望透顶。
他将一切希望寄托在秦风，希望将来能有机会改变现状。
如果再坚持清白，他就将失去这个最后的机会。
可是，同流合污？承认自己是毒贩子？承认自己向官员行贿？
这样就能获得那个机会？就能改变未来？
看着低下头思索的莫苍茫，熊霸天嘴角挑起得意的微笑。
这招他可是屡试不爽，他的好几个得力手下，都是这么招来的。
莫苍茫两眼发红。
“就算死……我也不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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