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鸣摆正了一个坐姿,非常耐心的听完了方展宏的叙述,默默的点了点头,道:“这些事,许筠老师都没有跟我提过。\\\\”
方展宏听他提起许筠,心里有些不解,随即恍然:想必许筠原本也是谢云鸣安排在学校帮助他监督学校管理的耳目,不过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现在倒和梅修慈做了一路,谢云鸣才变得消息闭塞,许多事情被蒙在鼓里。
果然,谢云鸣道:“象他们现在这个搞法是不行的。日子一长,工商税务、文化办、市教委都会留意到这里,要是有一个学生感觉上当受骗了,把事情捅出去,我这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鸣园艺校可就要关门了。”
这话方展宏听着有点迷糊。
虽然梅修慈搞的是挺操蛋的,但是这两天倒没看出来有什么严重违法乱纪的事,这关工商税务什么事?
谢云鸣见方展宏面有疑惑之色,笑着解释道:“这个梅校长,是我爱人家的一个远房表弟。原来他在西城经营饭馆,赔了本,欠了人家很多钱。我爱人看他失业了挺可怜的,整天到处晃荡也不是个事儿,正好我又老了,干不动了,于是就提出把鸣园艺校交给他管理。说起来,他头几年干的还是很不错的,许筠老师回来也是一个劲的帮他说好话,每年交上来的帐目也是清清楚楚的…”
方展宏听到这里,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道:是了,这梅修慈不知怎么买通了谢云鸣老爷子身边上下的耳目,众口一词的说他好话;可惜他贪得无厌,借着学校敛财,规模越搞越大,终于纸包不住火了。
也是,一年招一百二十个学生,这么多学生和学生家长进进出出的;他们又大张旗鼓的招生,北影那么点地方说小不大也不大,谢云鸣要是这还没觉察出点儿什么苗头,那也真成了死人一个了。
谢云鸣接着道:“这几年我看他交上来的帐目,越发的清楚明白,但是学校的效益却不如从前好了;据他说是为了提高生员质量,为长久打算,给学校打响品牌;可是我派人调查过我们本院和中戏、上戏这几个重点院校当届通过专业考试的学生,基本没有听说从鸣园艺校接受培训出去的…前年好象有两个是鸣园考上的,去年也有一个,但是显然跟梅修慈向我汇报的不符…”
方展宏沉吟道:“您怀疑他做两本帐?一边瞒着您贪污学校的钱,一边偷逃税款?”
这话说完,方展宏自己也不禁悚然…如果真是这样,这梅修慈也未免太狠了一些。
贪污学校的钱没什么,最多不过是谢老头受点儿损失;可是偷逃税款,几年下来怎么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了,这民办学校的法人可是谢云鸣,跟他一点关系没有;要是东窗事发了,他只要卷起贪来的钱溜之大吉,剩下的烂摊子全是谢云鸣的。
到时候谢老教授身败名裂,鸣园艺校关门大吉不说,光是应付税务这票人就焦头烂额了,自然是没有工夫去追他…这梅修慈一边坑人家的钱,一边还让老头子给他背黑锅,连退身之计都想好了,真是个老b的缺德带冒烟儿。
听得方展宏这样说,谢云鸣恰被说中最担心的心事,默然不语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沉默间,包厢门一开,一股热气传了进来。
只见管家在前面走着,后面燕莎的服务员推着餐车彬彬有礼的走了进来,向客人们点头致意;然后,将餐车上的热炒时蔬一份份端上桌,并且报上菜名。
谢云鸣见热蔬上桌,连忙举起筷子,对林桐父女和方展宏道:“来来来,吃、吃…”
说着,他指着一盘蚝油芥蓝菜心,对方展宏道:“来来,小方老师,这个菜是专门给你点的,尝一尝。”
方展宏抬眼看去,只见雕成帆船的木瓜盅里,横摆着十来根鲜嫩欲滴、玲珑晶莹的芥蓝菜菜心,上面佐以透明滑润的蚝油浇汁,整个菜赏心悦目,望之便有食欲。
方展宏夹起一根放在食碟里,细细品尝…整根菜心头尾尽去,选的是最脆嫩的精华部分;一头稍扁而宽,入口极嫩;一头稍圆而窄,口感极脆;乍一看倒象个翠绿可爱的令牌。
谢云鸣微笑着眯着眼,漫不经心的对方展宏道:“小方老师知不知道这个菜叫什么名字?”
方展宏一怔,刚才不是才听服务员报过菜名吗?说是这个菜形似令牌,芡汁金亮,所以有个极雅的名字,叫“金纰令箭。”
方展宏刚要回答,忽然见林桐教授正含笑望着自己,似有深意,随即恍然大悟,笑着对谢云鸣道:“那学生便得令去了。”
这话说完,林桐和谢云鸣两个老人一起会心的大笑起来,林雅娴也在一旁看着方展宏微笑。
见谢云鸣正在高兴头儿上,林雅娴趁机帮谢云鸣添了半杯酒,半真半假开玩笑似的道:“有道是多劳多得,工酬相当;谢老爷子是不是该给咱们展宏涨薪水了,总不能白支使咱们呀!”
“呵呵,加加…当然要加。”谢云鸣笑道:“小方老师在那边的薪水不算,每个月再由我这里支出5000元薪水,每个月我让老李管家给你汇到你的工资卡上去;如果能将学校的事调查清楚,我个人还有酬谢。”
方展宏一听,待要推辞,林雅娴已是一个眼色递了过来;他转念一想,反正本来在这个学校,赚得也是谢家的钱,跟他们这种一顿饭几万块的财主客气什么?
…
这顿饭可说是吃的宾主尽欢。
显然,谢云鸣对林桐教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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