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听到弘治禅师说自己是韩侂胄的儿子时也没有太过惊讶,毕竟当他说出自己是相州韩家子弟时,赵峥就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关于韩侂胄是忠是奸是个千古争论,宋史将他归为奸妄一类,但想到历史上正是这位主将理学贬为伪学,禁绝列入科考项目,后世理学的徒子徒孙掌握了笔杆子能绕得了这位主?
韩侂胄在历史是有名的主战派,期间尊崇岳飞,贬低秦桧,并主持开禧北伐,可惜这一切也成了众人攻击他的把柄,说他为了稳固一己权势,不顾两国国力对比,妄动北伐,致使惨败而归,实乃彻头彻尾的奸妄。
在当时那个环境里,主战不一定是忠,主和也不一定是奸,战和不过政治立场划分,与党争无异。但不得不说的是观南宋一朝,能积极主动为恢复中原,洗刷国耻做准备的宰相就只有韩侂胄了。
“原来是韩家遗脉,失敬!”
弘治禅师惨淡一笑:“不敢,韩家鼎盛时期在国师面前不过一世家而已。”
弘治禅师将所有的底牌都打出,看出来是准备孤注一掷,赵峥也得做出一番姿态:“禅师就将史弥远的罪状收集好给我,自会有人出面弹劾史弥远的。”
随着宋国国力增强,再加上赵峥的推波助澜,北伐之声不出两年会再次向朝堂发出,到时候韩侂胄这个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主战派代表人物自然会被重新树立成一代名相,而史弥远这位主和派的代表身后之名恐怕难以维持了,这里面可不管韩侂胄与史弥远谁忠谁奸,所谓治政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赵峥又忍不住提醒道:“大宋北伐之日不远了,你父亲身上的冤屈自会被洗清!”
弘治禅师听到这里再难保持镇静,韩家自从韩侂胄被杀后,虽然没有牵连家族,但在朝为官的迁的迁,贬的贬,韩家朝廷上的人已经被肃清了,再加上暗地里史弥远使些手段,韩家人连经商都比较困难。韩家凋零,百年豪族不过数十年便烟消云散,让弘治对史弥远可谓是恨之入骨。
“国师大恩,韩泾渭没齿难忘!我改头换面潜伏皇城司二十年,暗中也积蓄了不少力量,现一一归附国师,望国师不弃!”
一入皇城司,终身难以脱籍,赵峥可不愿插手赵昀的禁脔:“禅师也是世家子弟,不明白这样是把放在火上烤?”
“国师勿虑,我那些人与皇城司无关,不过都是些三教九流,望国师不要嫌弃!”
——
湖州事毕,第二天赵峥却没有急着赶路,这半年忙忙碌碌的,让赵峥觉得自己好似被人架上神坛,离人间烟火越来越远,时刻被人端着,如今一闲下来,顿时感到无限的疲惫。
于是决意在湖州多留一天再走,湖州是江南三教九流汇集之所,江湖奇情遗事偶有发生。黄妙妙是土生土长的的湖州人,赵峥就让她做向道在湖州四处闲逛。
赵峥对归尘甚是喜爱,虽然事后黄妙妙向赵峥解释那天他与归尘那场奇怪的缘分乃是她一手策划的,赵峥丝毫没有介意。
幼儿懵懂而好奇的眼神像极了刚来这个世界的赵峥。赵峥抱着他与黄妙妙穿街越巷,听着黄妙妙说着七短八长的故事,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宁静。
尤其是黄妙妙巷子那些女子斗嘴,惹得赵峥偷笑不已,逢人便打趣说赵峥是他远方表弟,要人给他物色媳妇。
黄妙妙性子恬静,纵然有些不忿与人争吵,事后也不会在背后说人家,她自幼长在湖州,父亲欠了别人赌债将她买入青楼抵债,不过她父亲也没有逍遥几日,将那笔钱挥霍完后,又去豪赌,被人杀了不知扔到了那条河里,至今没有什么踪迹。
黄妙妙没有与赵峥讲这些过往,赵峥自然也无从知晓,他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黄妙妙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她拒绝了,这样的生活是她选择的,这平平安安的守着一个人,等着一个人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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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前面茶肆,味道虽然不好,但有个怪人每天都会在那里唱曲。”
“归尘,别睡了。”赵峥全然没有注意黄妙妙的说话,自顾自的逗弄小归尘,黄妙妙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一对大小孩子,将赵峥拉入了茶肆。
叫上了一壶茶,赵峥此时手有些报累了,然后将孩子还给了黄妙妙。
茶肆的外边有人唱曲,赵峥欣赏不出好丑,但看到众人表情,也知道那人唱得不好,但也不算特别差。
“咦,那人不是慈幼局的门卫吗?”赵峥有些疑惑的问道。
黄妙妙点头:“是我介绍的,我见他身世可怜,脸皮又薄,所以才让去慈幼局,多少有条活路?”
赵峥见那人半张惊艳的脸,不免为远方的陈保祈祷他这媳妇别是见色起意,问道:“你和他很熟?”
黄妙妙摇了摇头叹气道:“没说过几句话,只觉得他身上一定发生过很多事,所以有些好奇,有些可怜他。”
谁身上没有故事,与其说在为别人叹息,倒不如说是自怜自叹。
赵峥的嘴这些日子被好茶给养刁了,喝不惯这茶肆里的茶,闲来无事,所以好奇的走向那个唱曲的怪人,准备问问那个怪人。
赵峥站在一旁等着那人将曲子唱完,没有什么掌声,倒是有人朝他扔了几个铜板,那人没有感激之前,脸上却隐隐有些怒意。
“被人可怜有时候比被人看不起更令人愤怒,只可惜你只有傲气却无傲骨。”
那人耳边传来这句话,让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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