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鬼话,为什么要相信她真的……
说到此处,他真气一阵逆涌,胸口抽痛,登时咳嗽起来。
不错,此事无论如何,你们定须解释清楚,到底起初为什么要带走广寒,现在又发生了何事?邵宣也似乎也不敢相信,强抑着口气等待说法。
本来,我是不必告诉你们的。苏折羽道。不过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我也不妨直说:主人叫我带邱姑娘走,是因为他很喜欢她。现下她死了,主人也很难过,所以你们最好也不要再来刺激于他。
拓跋孤在马车之后听到这说法,心下实在觉得有几分滑稽,心道苏折羽果然也没能找出什么好的理由――幸好广寒这样的人,说有人看上她总是没人会不信的。他想着便看了邱广寒一眼,哪知这个丫头却全然没他那么轻快的心思,何止笑不出来,甚至一双手捂紧了脸孔,竟是在啜泣。她甚至不想听下去,她是在害怕――害怕不知道苏折羽还要说些什么谎言,害怕这出戏还要演些什么情节出来。而她――她要眼睁睁看着,胆怯到不敢去阻止,弱小到不能去阻止。
邵宣也早已沉不住气,提高了声音道,你说她死了,她又是如何死的?
被人杀死的。苏折羽道。
被谁?凌厉与邵宣也同声道。
你们知道了又能如何。苏折羽颇似以退为进。
你只消告诉我,我自然会为她报仇!邵宣也大声道。
只怕你们吃不消。苏折羽道。如果那么容易报仇,主人和我早就报仇了。
杀人又有何难。凌厉道。你快说,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是伊鸷堂。苏折羽故意淡淡地说着,将目光垂在地上。
伊鸷堂!凌厉握剑的手一紧。
邵宣也却微微一犹豫。
伊鸷堂?他们为什么要对广寒下毒手?
你应该知道伊鸷妙是个善妒的女人吧?苏折羽道。她若是看见了漂亮的女子,恐怕晚上都会睡不着觉的。
你说是伊鸷堂的人下的手,他们是何时、何地、如何杀了她的?邵宣也又问。
已有数日。苏折羽道。是在松江的时候,来的人基本上是一道青色线的黑衣人,伊鸷妙本人也来了。
难道说……邵宣也心陡地一沉,想起件事情来。传闻说伊鸷堂总堂惨遭灭门当日,伊鸷妙与多名一线高手皆不在府中,难道他们是来找他们了?
这两相一比对,邵宣也心中信了八九分,手掌慢慢地也捏拢了。
你发誓么?他的声音陡然间可怕地颤抖起来。你说的句句属实?如果有半句虚言,必遭利刃穿心之痛,不得好死,你敢发誓么?
我何必要骗你们。苏折羽道。我们两个人在此,若都动手,你们根本不是对手――就算杀了你们,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何须说谎。
你不肯发誓?邵宣也的口气咄咄逼人。
苏折羽些微地沉默了一瞬。好。她表情平静。我发誓,我苏折羽适才所说,句句属实。如有虚言,叫我遭利刃穿心之痛,不得好死。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半分颤抖和起伏也没有,然而其中蕴藏得极深的不祥却令得本来捂住脸啜泣的邱广寒也浑身一震,抬起头来。她竟然发这样的毒誓?她看看拓跋孤,拓跋孤脸上却并没有表情。
那么,你呢?邵宣也又转向单疾风。你可也敢发誓么?
苏折羽欲待抢着说点什么,单疾风已握刀微微一揖,道,苏折羽所言之事皆确,在下单疾风,亦以性命担保,同受此誓。
邵宣也那只因激动而略略抬起的右手放了下来。好,与你们的账日后再算。他看了看凌厉。我们走。
沉默。
邱广寒浑身好似没了力气,软软地坐在那里,只有眼泪冰冷地流淌出来,挂在脸上。拓跋孤听得两人声息远去,拉她道,好了,过去吧。邱广寒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样算什么呢?她冷冷地道。你想挑拨他们与伊鸷堂动手,你又想试验单疾风的武功,你还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关心我――你这一石三鸟的计划很好啊!而且你半分也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半分良心上的愧疚也没有,是不是?反正报应都是你的两个手下担走了,明明是你的主意,却是他们在发毒誓,你觉得这样就事不关己了,是不是!?
拓跋孤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拎得站了起来,道,我告诉过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懂什么?
你又懂什么?邱广寒道。你只知利用别人,威胁别人,你如此自私,还觉得自己是对的!
拓跋孤二话不说,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回到帐篷里,摔进了里间。邱广寒跳起来欲待说话,拓跋孤打断道,你今天晚上再说一个字,我就打你一巴掌,打到你不能说话为止!
邱广寒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咬紧了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拓跋孤甩下了帘子转身时,外间的苏折羽和单疾风都走了近来,苏折羽轻声道,主人也不要如此生气,邱姑娘不是有心顶撞您……
那一边单疾风也道,属下学艺不精,办事不力,愿受责罚。
拓跋孤看看单疾风,道,折羽,你给他包扎一下。
单疾风慌忙道了谢,站起身来跟苏折羽退到一边。
拓跋孤坐下,心下回想起适才打斗的情形来。
我竟会有这样的错觉,以为凌厉那一剑,真会杀死单疾风……
他抬头看了看单疾风。伤得倒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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