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胜义和杨启光回来的时候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异样。
十五的夜晚,满月洒在院子里,杨家在院子里设了香案,贡上瓜果,拜月。
分了月饼,杨思凡在口袋里装上炒花生,借口约了大丫玩,提着灯笼出门去了,留下外公外婆并舅舅一家在院子里。
彩纸糊成的灯笼里,燃烧着的烛光晃晃荡荡的,踩着灯笼的影子,杨思凡提着灯笼,看着远处黑魆魆的群山,耷拉下来肩膀。
满月的日子里是没有星星的,杨思凡不知不觉走到了村子的小桥边上,不远处的地方,提着灯笼的孩童欢笑声不断。
站在桥头边上,杨思凡的身子倚着桥上的栏杆,砸着花生吃。上辈子舅舅工作的工厂并没有出事,反而是在几年后自己辞了职,做了点小生意,生活过得满意而富足。
外孙女的身份尴尬而敏感,杨思凡不想再去北京,不想再去父亲的新家,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在那样尴尬的地方苦苦求得一个自己的位置。
只是她忘了,就算是在自己长大的地方,她的位置始终是尴尬而敏感的。因为,毕竟她姓的是杨国凡的杨,不是杨穆平的杨。
上辈子因为她的离开而被她下意识忽视的问题,突然在眼前放大,杨思凡突然觉得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她没有家,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父亲的家不是家,母亲的家也不是家,外婆和外公的家,是家,而又不是家。
月光洒在桥底的水面上,清清凌凌,有几抹黑魆魆的,连光都透不过的存在依附在桥洞上。
没有形体,也没有神志,它们飘飘荡荡的,像是游离于世间的一抹雾气。
吃完花生,收拾好心情,杨思凡拍拍屁股走人,管它呢,反正她现在还只是个孩子,最坏总不会比上辈子要坏,更何况,其实和桥底下那些相比起来,她已经幸运了太多,太多。只不过,女生嘛,总是要矫情一下的。
灯笼里的蜡烛已经烧了大半了,旁边传来一阵喧嚣,原来是不知道谁家的孩子不小心把灯笼烧着了。杨思凡不厚道的笑了下,施施然的打道回府了。
过了中秋,天气突然就冷下来了,每天早上起床的时间显得分外的难熬。
每天出门的时候,外面都是白茫茫的大雾,走进雾里,谁也看不清谁。
杨明远和杨明志兄弟两插班到了四年级和一年级,原来的三人行变成了五人行。大舅和大舅母到镇上去打工,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有些变化在暗处悄悄的蔓延着。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校园里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清婉的离歌响起,便又是一年盛夏。
刚过了期中考,试卷还没有发下来,杨思凡正把自己的桌子搬回原来的位置,窦哲瀚正在走廊上和班上的男同学说着话,看见杨思凡回来,眼睛往里面瞄了瞄,和同学说话的时候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凡凡,你考得怎么样?”大丫拉着桌子,语气有点沮丧,上了二年级,大丫的成绩开始下降了。
“嗯,还不知道。”考虑了下,杨思凡说了个较为中肯的答案。
有了大丫开头,班上的女生很快围了过来,像这种时候,杨思凡都不用怎么说话,她们就能把答案拼凑个七七八八。
“咦,我这题选的是a。”有人说话。
“哎,我是这样算的。”当下就有人拿出草稿纸,在纸上写写算算起来。
一群女生聚在一起,直等到上课铃响才慢慢散去。
窦哲瀚回到自己的走位,偷偷瞧了杨思凡几眼,清了清嗓子,用手指戳了戳杨思凡,低声问:“你,你考得怎么样?”
老师来了,杨思凡停止了腰杆,目不斜视,道:“就这样呗。”
嘴上是这样说着,眼睛却飞快的瞟了窦哲瀚一眼,就差没直接说考得肯定比你好了。
窦哲瀚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像是烈日下被晒得耷巴巴的小苗,看起来好不可怜。
杨思凡一点也没有欺负小孩子的自觉,反倒是相当的沾沾自喜。
窦哲瀚焉巴了一会,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会气,小手握成拳,再次元气满满的听课了。
杨思凡看的分明,悄悄在心里感叹道:“就是这种怎么打也打不死的成长型小正太欺负起来才过瘾啊。”
乡村学校里的老师并不多,三年的相处下来,学生对老师门清,嗯哼,老师对学生也门清。
齐建章是在杨思凡上一年级的时候开始教杨思凡他们班,顺便客串班主任的。这个已知天命,有着在大丫她们看来相当有气质的名字的小老头教的是杨思凡他们的数学课。
和所有的数学老师一样,他最喜欢拖堂,最喜欢提问,最喜欢留下几道难题,看着底下学生搔首挠耳的为难模样。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有点不着调的老师,但是,不着调的老师也有不着调的好处,按照他的说法就是,都还是帮小孩,要那么多规规矩矩干嘛。
所以,其实,这个老师还是挺好哒o(n_n)o~~
跺着步子进了课室,齐建章笑眯眯的看了底下的学生一眼,见课堂安静下来,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刚考完试,我呢,也就不讲课了,至于这节课是自习还是活动课,你们说了算。只是,老规矩。”
齐建章响了响手上拿着的象棋。
当下杨思凡他们欢呼了一声,有人很快的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成了个大一点的桌子。
齐建章是个象棋迷,只可惜,嗯咳,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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