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山县,城外一里。宽一丈,深一丈三尺的壕沟,足足挖了五十条!
壕沟上覆草席,草席之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黄土。沟内,布满了削尖的倒刺。
永山县军民齐上阵,男丁挖沟砍树,女人则做饭、烧水削木头。
愣是在一日之内,完成了谷令君要求的任务。
五十条壕沟,一里地的防线,再配合拒马桩与绊马索的辅助,敌人的大军想要攻城,怕是也得耗费一番手脚。
这也就是时间仓促,不然,还能设置更多的障碍,用作防御东夷大军骑兵。
城内,除去支援定西堡的一千辅兵,还剩下三千七百正规军卒和一千辅兵。
大战在即,民夫营的数百民夫,也同样配发了简单的甲胄和武器。
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永山青壮,这些百姓平日里没少遭受东夷马匪的祸害。
得知蛮子大军即将攻城,愤怒之余,许多年轻气盛的庄户,都是抄起自家的扁担、锄头、铁锹等各式各样的农具,自发前来抵御蛮人入侵。
这些百姓,虽然未参加过军事训练,但还是可以帮助军士输送箭矢、石块、火油等物资。
宋江粗略计算,加上民夫营的民夫,以及自发而来的青壮,永山县的守备力量刚刚过万。
人的确是不少,可这战斗力如何,他宋江真的不敢妄言。
若这一万多人,都是如烽燧堡军卒那般的精锐军士,再借助城墙作为掩护,抵御他东夷蛮子的几万大军,还是问题不大的。
可是永山这一万人,正规军卒只有三千七百多人,而且其中一千多人还是刚入伍的生头!
剩下的不是辅兵就是民夫,说什么一万大军,真的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说得难听一点,完全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当然,好消息也不是没有。
自从谷令君与宋江合伙设立盐坊之后,永山卫就从来没有为军费发过愁。
永山卫仓库中的箭矢、火油、战刀、盔甲、粮草等一应战略物资,可谓是堆积如山。
尤其是宋江升任都尉以来,威远伯令他永山卫大营扩充至八千人。
这兵丁,虽然还没招够,可是相应的物资,却已经进了永山卫的大库之中。
有了这些东西,只要城墙不被攻破,那么城内的守军,靠着这些物资,完全可以坚持半年之久!
此外,谷令君,腾空了县城城西靠近城墙半里范围内的所有房舍。
一是,这些房舍可以作为军士们临时休息之所;
二是,为了这些百姓免遭战火洗礼。
谷令君看过许多古代攻城的案例。
古代大军攻城,使用最多的攻城重武器,无非就是大型投石机,小型投石车以及攻城弩。
这些武器的射程都非常有限。
比如大型投石机,它的最大射程也就只有两百多米。
小型投石车就更差了,最多也就一百五十米。
要说射程最远的还得是攻城弩,可那玩意儿伤人,效果还行,对建筑物就差点意思了。
所以腾空半里范围的房舍,完全够用。
……
宋江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西方的那一望无际的原野,心中忐忑。
“贤弟,我们能守住吗?”
宋江的声音很小,作为一军主将,他不能让麾下军士觉得他已经失去了信心。
但是内心的慌乱,却是难以抑制的。
好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谷令君,可以让他倾诉内心的恐惧。
“哥哥怕了?”
谷令君倚在城垛上,与宋江一起眺望远方,那个方向,冬日的夕阳即将落幕,北风呼啸,吹出无尽的萧瑟与苍凉。
“别看老哥哥我今年四十有三,可说心里话,我是真的怕啊!怕守不住,怕死,怕我手下的那些老兄弟们送命……”
“我跟哥哥说实话,我其实也害怕,而且怕极了!”
谷令君起身,将手搭在宋江肩头。
宋江闻言一愣,转头注视着谷令君。看了良久,他苦笑着摇摇头。
“贤弟又在说笑,瞅你那副自得的表情,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样子。贤弟莫要宽慰哥哥我……”
“哥哥,我这都是装出来的!”
谷令君呵呵一笑,继续说道:
“是人都会怕死的,我难道不是爹生妈养的吗?我只是催眠自己,强制让自己冷静罢了。”
宋江诧异的盯着谷令君问道:“催眠?何意?怎么做到的?”
谷令君也是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宋江解释催眠这个词语的含义。
想了半晌,谷令君决定在宋江面前装个b,学着那些名仕大儒一般,整句诗词什么的。
于是,谷令君故意站直身体,负手而立。
别说,逆着斜阳站在城墙之上的谷令君,还真有那么一股名仕儒生的味道。
“哥哥,在我的家乡有句名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宋江咀嚼着这句话,半晌之后,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贤弟,好一句重于泰山!哥哥受教了!”
宋江虽然是个军头,可还是识文断字的,这句话的含义又是那么言简意赅,他自然是明白了谷令君的深意。
其实谷令君还真没什么深意,他肚子里的那点文学墨水实在是不多,其能够想到应景的文章诗词,也就只有这一句罢了。
好在,这个b,还是被谷令君给装到了。
夕阳西下,寒气上涌。
西北的冬天就是这般,只要没了太阳,那么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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