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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
老瞎子一辈子循规蹈矩苟活下来,所做的那些苟且只是不过是谋生活的手段罢了,无可厚非,姜阳生听完之后心有凄然恻隐,他不禁想到南下游历的时候所见到的一幕幕,若非姜贷当年把他赶出家门去江湖中走一番这个天真的北莱二世子还会以为天下河清海晏都如北莱一样富庶,一路走下来却是瞧见了从小都不曾见过的凄厉场景。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当下大周朝的真实写照。
小人物的戾气,大人物的胸襟在大周的国土上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为了钻研仕途卖儿鬻女,为了升官发财不择手段,便是富庶的北莱不也有这本蝇营狗苟之辈?
姜阳生起身,原本胸膛中积郁的那口恶气此刻烟消云散,他不清楚为什么老瞎子这次没有诓骗自己一把,而是坦露心声,难道是良心发现?还是触景生情?
不得而知。
他默默起身掏出一张银票压在老瞎子的卦具之下,而后起身悄然走开。
良久之后,原本还伤春悲秋的老瞎子贼眉鼠眼的起身,抽出下面的那种银票翻了翻白眼,跟对待自己媳妇一样仔细摩挲了一遍,嘿嘿笑道:“老瞎子我眼瞎耳朵却不聋,早听出来你是当年的那个冤大头了,打又打不过你,只能演一出苦肉计了,真赚了!”
老瞎子手中摩挲着那张银票,沉默了很久,蓦然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在清静的街道上传出很远,让很多人感到莫名其妙,他不管不顾,混浊的眼中老泪纵横。
“原来天底下不都是精明人,原来还有在乎我这个偏偏死不了的老东西···”
老瞎子多少年没有没有留过眼泪的眼睛此刻被老泪填满。
···
姜阳生告别了算命的老神棍,当然他不会知道老瞎子刚才只是上演了一出苦情记,若是眼下知道姜阳生定然要回去杀他个回马枪,让老家伙措手不及才行,自然也不会知道老家伙的涕泗横流,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容易,穷人发穷烧,富人发钱烧,总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此次出游,他大可不必前往青州,青州中也没有必死之人,只不过青州在姜阳生的记忆里面留下了太多的深刻印象,直到如见都感觉记忆犹新,最喜欢的一道菜叫做‘咸菜炒肉丝’,有最怀念的家的味道,最念想的是一个在一起就打架拌嘴,不在一起就分外想念的兄弟,有贩夫走卒的任劳任怨,有让人头疼的市井小民的斤斤计较,有凶悍的泼妇骂街,有混混的打打杀杀,这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青州。
青州城中,不时有一辆辆马车载着遮掩密实的货物急匆匆的奔出城外,马匹是清一色的枣红烈马,马夫无疑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一行人呼喊怒骂一路冲向城外,行人见状纷纷让路如避蛇蝎,这是青州盐帮在运私盐,私盐这种油水多的产业自然是青州城中一些个大佬贵胄们的盘中菜,无疑被垄断的严严实实,甚至被视作禁脔,瓜分私盐这种谋取暴利的差事,其中难免会因分利不均或者吃相不好看而产生分歧。
陆潘是青州最大盐帮‘地藏堂’的一个小喽啰,小到像他这种二十出头就混迹在盐帮的放眼青州城比比皆是,就跟当下很多年轻人想要仗剑江湖一样,青州城的少年儿郎不喜江湖,喜入盐帮,地藏堂便是青州最大一个盐帮,幕后操纵者是青州郡守,这是众人皆知的秘密,青州虽然叫做州,可是却是个郡,可是青州的郡守可要比其一般州牧都要好上几分,毕竟私盐可是捞金的一大途径,只要北莱王不追究私盐一事,就算皇帝老儿来了也管不着。
私盐连年的油水滋润让原本不怎么景气的青州城焕发出勃勃生机,私盐让青州城这个在战火的洗礼中几近毁灭的城市出现了第二春。
陆潘作为最近两年才加入新人没有什么油水可言,整天面对那些老人的颐指气使,受气归受气,陆潘也没有什么抱怨,每个新人都是这样走过的,谁也没有怨气,任劳任怨倒是算不上可是每件事情都做的一丝不苟。
可是任凭陆潘每件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可是在地藏堂里面却依旧有人私下使绊子,整天挑毛病,起初陆潘还不跟他们计较,可是这时间一久愈发变本加厉,就是一尊泥菩萨也会冒出一点火气,地藏堂私下分为两个派别,两个派别里的手下依附在两个权倾一方的供奉手下,二供奉和三供奉两个人平时关系也不错,闲下来的时候也在一起喝茶赏景,也没见的有什么冲突和不快,可是两个人的手下却是你死我活闹的不可开交。
陆潘是依附在二供奉手底下的小喽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对于那个在江湖上面名声不是很好的二供奉如此推崇,别人都说二供奉有多么仗义豪气义干云天,陆潘没有瞧出来,只觉得二供奉着实有些好色,不似周围人说的那样仙风道骨,反倒是真个人有些猥琐的味道。
陆潘眼下是个看守盐仓的小卒而已,整天悠哉悠哉没有事情可做,看守盐仓的差事也不累,只不过收入还是少的多,原本地藏堂那边给每个看守盐仓的人都配了把刀,这是除了押解私盐的兄弟都不曾有过的殊荣,陆潘嫌累赘也不佩戴,再说了地藏堂威名远播,有谁会来这里自寻晦气?
陆潘闲来无事,坐在空空落落的大仓库外面,身边是来来往往拉运私盐的马车,他坐在老远之外的一块石头上面杵着下巴想着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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