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当夜与神勉和尚分别,神勉和尚受伤执意要去青楼,凌元心感恶心,说了几句客套糊弄的话,打算找个人多的地方问问张家药馆在哪儿。
兴许是张大叔四五天开一次药馆大门的规矩很奇特,但凌元坚信是其搓的药丸管用,才让人们对他十分深刻。
小子凌元在街上问的第一个人,便被告知张大叔开的药馆在正十街,但也得知另外一个消息,张大叔的药馆应该会在四天后再开门,凌元大感失望,难不成自己刚好错过了?
其实他猜得没错,两个时辰前的天还没黑,正好是张大叔从湘潭城回到家里,撞见了院子里诸多死尸。
凌元有礼貌地跟那人告别,行至正十街,见到张大叔开的药馆,门匾上书廉光药馆,心里嘀咕着张大叔全名会不会是张廉光。
夜街上,附近门店都已打样,路上也没见一人,肚子咕咕叫了,凌元才发现自己已半天没进食。
皇上曾告诫他,每天所见所闻必都要有所悟,那样才是有意义的一天,凌元背靠在药馆门面上,盘腿坐下,回想起自己出国以来,究竟有什么收获。
好不容易去崄巇山骗得小叔一起来,却差点连带着姐姐三人一起命丧李家,因为张莎的帮助,悄悄告别姐姐跟叔叔,一人独自去了克莫山的主山,却没有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凌元在悬崖那会儿,的确能够深切地感受到父亲的召唤,若非如此,也不会执意跳崖寻父,并且清晰地记得那奇怪的玉牌,使得自己周身如同鸿毛,轻轻落地,却只是梦了一觉。
尽管跟大叔约定两年后的成年礼上,大叔也答应会来星冥看望自己,可毕竟自己没有找到亲生父亲啊。
想到此处,凌元恼道:“我何必苦苦寻那狼心狗肺之人,大叔才是我父亲该有的样子,要认也是认他做我父亲,管那人作甚!”
呸了一声站起身来,肚子又咕咕叫了两声,凌元没辙,现下填饱肚子才行。
正决意间,路边行来一打更人,凌元听得他边打醒锣,边喊道:“亥时到,小心火烛,亥时到,注意防盗。”
打更人路过此处,见廉光药馆门脸前站着一名孩子,好心提醒道:“孩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
凌元心念着张大叔在湘潭城名气大,想必此人也认识,说不定从他那儿问出点什么来,便道:“请问老人家,可否知道张大夫家住何方?”
那打更人迟疑一下,自语道:“孩子你是急着求医吗?”
凌元点点头,打更人脸上浮现丝丝着急神色,抬手举着木棍指道:“孩子,他现在闭馆了,你只要随着正十街走到正六街的结尾,从南门出城门,一直……”
打更人算了算时辰,又看了看天上,继续道:“一直向东走一时辰,你会瞧见一方树林,那里便是张大夫的家。”
凌元谢过。
打更人好心肠道:“只是这么晚了,家里人生病的话,你还来得及吗?不如我带你去扁芳街的徐大夫家看病吧。”
没得到凌元的回答,打更人目光望向凌元,发现凌元跑了出去,还听见凌元的话传来:“多谢老伯,我有急事,先行一步了。”
打更人望着凌元离去的背影,月光洒在他瘦小的背上,觉得这小孩挺可爱,微微一笑,继续行步敲锣,口中喊着:“亥时到,注意防盗,亥时到,小心火烛。”
凌元之所以急急动身,乃是发现始终都有人在跟踪他,心头不止百遍祈祷别是什么自负的阳家堡,若真是他们,那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出了城门,周遭环境一切回归原始,城内尚有零星光亮是夜市所致,可这荒郊野外的,除了淡淡月光,凌元都快成瞎子了。
走得有些急,凌元猛地停住脚步,并未发现身后传来异响,心头念叨莫非刚刚看错了人,一切都是自己疑神疑鬼?
凌元自认自己行为端正,不怕那鬼敲门,仰头看了看星空,对准了方向,强镇心神,大步前行去。
待凌元离去,之前的地方冒出几位中年人,几人打了打手势,悄悄地跟了上去。
一路走去,凌元只觉身边杂草蔓蔓,却不见哪里有树林,也不知晓打更老伯提供的方位是否正确,四周黑色笼罩,空洞的虫鸣不绝入耳,凌元越听心头越慌,突然哎呀一声,竟是踩到一颗石头,拐到了脚脖。
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倒霉,走路都不省心。
凌元蹲在地上疼得龇牙,口中喃喃道:“要是姐姐小叔在身边可就好了,最不济让左柠姐在也好啊。”
一声狼嚎响彻荒原,余音未歇,另一声又起,凌元四周寻望,这里地势平坦,并非山沟野渠,若真有狼群,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凌元连忙起身,嘀咕道:“听姐姐说,夜晚狼的眼睛都会发出绿色光亮。”
凌元张望四处,并未发现狼的踪迹。
此地不能久留,凌元算算自己大概行了半个时辰,照打更老伯的话应该才走到一半,凌元气馁,想要回湘潭城,可想着城里有阳家堡的人候着他,在没有实力与他们较量之前,那里万万不能再回不去了。
毕竟十四岁小孩,没有单独出过远门,现下没有大人在旁,凌元确实慌了神,心中举棋不定。
突然之间好想念母亲,凌元喉头抽噎着,小时候跟母亲睡一张床的这个时候,此刻他已经在梦乡了,虽然时常被母亲管着,他自己也常常气着母亲,可在这种荒山野岭需要自己独自面对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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