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罗韶卿带到了我的房间,梦萍正跪在那里。看见我进屋来,立刻低下头去不敢看我。我沉下脸来对她说道:“回你自己房间去,晚饭前不许出来。听见没有?”
“听见了。”梦萍从地上站起来,罗韶卿拍了拍她的头笑道:“你怕你姐?”
梦萍点点头:“她凶得很。”
“可是,我觉得依萍姐姐比她更凶,你怎么不怕依萍姐姐。”
“依萍太欺负人了,明明就是爸爸打她,她却要欺负我姐。”梦萍咬着嘴唇,愤愤的说道。
“所以你就跟她动手?”我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依萍心机有多深沉,从小到大你没少吃她的亏吧。每次文姨跟妈妈吵得天翻地覆,她就在爸爸看不到的地方欺负你,这些你都忘了?你还敢跟她明着打起来……”
罗韶卿笑着指了指自己腰间的伤口:“血流不止啊陆小姐,赶紧拿东西来处理一下吧。”
罗韶卿支着我离开,我便出门去拿医药箱,带上房门的时候听见他笑着对梦萍说:“她是不是很啰嗦,像学校的老师……”
等我从楼下拿来了医药箱,就听见罗韶卿在屋里高谈阔论,给小姑娘灌输他那些个流氓理论:“在人前,她骂你姐,你就听着。她打你你就把另一边脸伸过去给她打。等到没有人的时候,你就往死里折腾她。反正谁也没看见,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不要跟你姐学,她太直接,非要在人前争个输赢,图个痛快。有什么必要……”
梦萍早发现我就站在门口,拼命给他使眼色,罗韶卿装作没听见,继续在那儿数落我的不是。然后笑嘻嘻的回过头看我:“你进来都不敲门的。”
我也笑着看他:“我进自己的房间还需要敲门?”
梦萍回了自己的房间,我让罗韶卿脱下上衣给他重新包扎,他把手放到身侧,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失血过多,没力气。”
他的意思是要我给他脱衣服,看在他有伤的份儿上,我不跟他计较。有意一颗一颗的缓缓解开他衬衫的纽扣,他呼吸有些急促起来,然后一把握住我的手:“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甩开他的爪子,一把扯掉他身上的衬衣。随意拿了止血钳在他腰间的伤口上戳来戳去:“血流不止啊?这纱布可真是干净,血都流到哪里去了啊?”
他捂着肚子倒在我的床上开始嚎:“別戳了,真出血了。”
我扔掉止血钳,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我给你换药,换完赶紧滚。”
他不知什么时候从枕头下面摸出那把军刀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你喜欢这刀,那晚宴那天带着吧。”
“你这副样子还要去那个宴会?”我有些诧异的问他。
“去,当然得去。不去工作都没了。”他永远都把自个儿说得像个农民工似的。
我给他轻轻拆下纱布,伤口裂开了,只是血没有渗透纱布。看得我一阵心疼,赶紧拿过药膏涂抹上去:“可这不是我的工作,我就不用陪你去了吧。”
他笑得狡黠:“据说很多明星名媛会去,你不去不怕我被拐跑了。”
我也跟着他笑:“你还用拐,你自己不就送上门去了。”
“对啊,我现在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我迅速缠好纱布:“快滚,慢一步宰你了吃肉。”
他突然敛了笑容,几乎专注的看着我,伸手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如萍你给我唱一段《牡丹亭》吧。”
“开什么玩笑,让我爸我妈听见了,非扒我一层皮。”
他把我的手包在掌心里,有些撒娇的语气:“小声一些就好,唱一段,我想听。”
我拗不过他,只好坐在他身旁低声吟唱。两个人挨得很近,我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他能听得清:“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他忽然拥我入怀,紧紧地,急切地……让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前:“如果可以,我真想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一个没有战乱,宁静祥和的小镇过我们的小日子。可是我不能,我是一个军人,我有我的使命。”
我点头:“我知道,你去完成你的使命,我等你。”
我陪着他去了那个宴会,苏绣旗袍,略施粉黛,他送我的胸针和耳坠我都带上了。还有那把他嘱咐我带上的军刀。
宴会的主人是上海滩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他姓杜。这位杜先生以及他的弟兄几乎掌握了大半个上海滩的码头。自然,今晚来的人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竟然看见了秦五爷,和他身边娇俏可人的白玫瑰。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两姐妹陪着两个不同的男人参加同一个宴会。讽刺极了!
罗韶卿显然不给秦五爷面子,但绝技不是因为我,如果他用得上这个大上海的老版,是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坏事的。
秦五爷伸出手来:“罗少,好些日子不去大上海坐坐了。”
罗韶卿没有伸手,只是露出他大少爷轻佻的笑容:“秦五爷现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和颜悦色要和复兴社合作的小老板了。以后,我们还得靠着五爷多多照顾才是。”
罗韶卿的话说得实在有些露骨,而且没有给秦五爷留半分薄面。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今晚绝对不会平静。
秦五爷笑得尴尬:“罗少说笑了,我是个生意人,自然追求的是一个‘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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