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北溟才缓缓开口。
“小子，你这么随便地就给别人下跪，没问题吗？”
“这有什么问题？”檀宇扭着眉毛，不解地看着北溟，“所谓的拜师不就是如此吗？朝自己的老师下跪并不是什么羞耻之事啊。”
“但是我可没答应要做你老师，”北溟漫不经心地抓了抓脖颈，斜眼看着檀宇，“更何况，你连我是一个怎样的人都不知道，如此草率地拜师，如此草率地下跪，是不是有些不妥？”
“这没什么不妥的，”檀宇皱了皱眉，摇摇头，“叔叔，我是一个学生，在学校，我有一个很无耻的班主任。但是我并不把他视为师长。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我的那位班主任，连为人的道义都不懂，毫无师德，自然也不配为师。所谓的老师，就是传授知识、学识、工艺，传授道理，解决疑惑的人。他没有师德，我就不会认他为师。”
“叔叔，我知道你是曾经闻名天下的圣王北溟，我想要从您这里学习法术和能力。我的确不知道您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我知道如今的我只有拜你为师这一条路可走。”
说到这里，檀宇的目光一凌，“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师德，是否懂道义，但我必须拜在你的门下。所以，如果你不懂道理，那么你传授我技艺，我也会反过来教你道理。”
北溟听后，不怒反笑起来，“口气还真大啊，十几岁的小毛孩还想教我道理？”
檀宇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北溟的双眼，“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我愿意拜你为师，但您如果不懂道义，你也理应认我为师。”
“这也就是你跪我的理由吗？”北溟不禁眯起了眼睛，“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明明不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却因为这种理由，想也不想地就下跪吗？”
“叔叔，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一个人俯首下跪，弯下的不止是腰膝，弯下的，还有一个人的人格、尊严、灵魂。”檀宇掷地有声地说着，眼神也锐利了许多，“值得我弯下灵魂的人，只有那些对我有莫大恩情的人。”檀宇的声音骤然拔高了不少，“对我而言，对我有莫大恩情的人，是这生我的父母和天空！和育我的师长和大地！父母有生我之恩，师长有育我之德！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同样还应该跪那些真正教导养育我的老师！叔叔，我说了，我想拜你为师，我想认你为师，所以我跪你并不损我的自尊，我若是不跪，才是真的损失我的灵魂和尊严。不管你是怎样的人也好，既然我认你为师，只要你收我为徒，即便你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恶人，我身为弟子也会担起责任反过来改正你的品行。”
而檀宇话音的回声在北溟的耳畔荡了三荡后，他的嘴角才勾起一丝兴致盎然的笑容。
“挺能说的嘛！”北溟抓了抓下巴上的胡茬，发出了兹啦兹啦的响声，“好，我承认你下跪有诚意，但是这诚意还达不到我的标准。”
“还达不到您的标准？”檀宇顿时有点懵了，艾玛，自己都给他下跪了，怎么他还不同意啊，人家古代地主家大爷都没你这么难伺候啊！
“是啊，”北溟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你如果能够让我感受到满满的诚意的话，我就收你为徒。”
“……”檀宇满头黑线地盯着眼前这不靠谱的家伙，心中开始琢磨起来，要怎么软磨硬泡才能让北溟教自己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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