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东魏国局势剧变,所有宫人都会相信,这枝梨花在皇子面前将是十年前那枝不知名灵花的再版。
皇太子睡眠的时间越来越短。很多时候,皇子一脸倾听神状,唇瓣无声开合。却从来没有一个宫人能听清皇子在与何人沟通,说的又是什么内容。
很肯定地是,皇太子身边一定存在凡人不能看见的人魂或者灵物。
皇太子脸色越来越冷冽,最终摔了一次茶杯,惹得一众宫人上下忐忑。
这回皇太子清楚吐出数字:“这个身体是我的。它,也是别人的。你与它,天道没有赐予姻缘,注定陌路殊途。”
太子身边分明无物,所有宫人却能感到,皇太子清楚说完这句话以后,这段时间一直充盈在太子殿的某种神秘力量瞬间离去,顺势在太子殿掀起一阵大风。
桌案上纸张被吹得呼啦啦散落满地,其中一张正好糊到太子脸上。
伺候的宫人吓一大跳,想要上前帮助取下来。念到皇子一向不喜外物太过近身,一时踌躇难定。
皇子面色平静将纸张取下,从容铺到桌面,拿玉镇压了四角,开始一如既往不紧不慢整理书写国事。
天色很快近晚,天际残月半钩。
黑鸦啼夜,血色浸染。
整个东魏国都笼罩在一片血色残月中。
人们恐惧也好奇无比。加上前次满月,短短一个月内,血月接连出现两次,这种情形在历史上绝无仅有。
月残血红,这种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吉。
宫人私下议论纷纷。皇太子立在廊檐下看了片刻,返身回转殿内安歇。
猫儿瞪大异色琉璃眼。
原本它与脾气和缓温润如玉的二皇子在小花园里玩你丢我捡游戏玩兴正浓。
一阵狂风从太子殿方向卷来,沿途烟尘四起,枝残叶零。无数宫人纷呼被狂风带起的风沙迷了眼睛,猫儿亦作好被吹乱一身蓬毛的打算。
那龙卷风临至它面前,竟像有意识般瞬间止住。
猫儿讶异不已。敢情这龙卷风是认识它的?不过想了又想,它所认识的人、灵里面,目前并没有一位能够化风行动。
也许只是巧合。
猫儿自我安慰嗷呜轻叫了声,想扑往二皇子怀抱。
却中途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拦下,猫儿本以为会摔到地上,调整好四肢准备应对。
那股风息却柔和起来,如同有一只无形之手将它托着轻放地上。
猫儿再次瞪大眼。虽然不能看得分明,但这次它很肯定,能运作起这股狂风的是一个人,而且力量强悍不容忽视。不过这人对它倒是莫名温柔得紧。
猫儿浑身上下打个寒怵。没来由地,它想起那夜太子殿梦境中,那个与帝梭桦外貌极为相似的红衣男子。
再抬头看看天上血月,分明与那梦境中一模一样。想到梦境里那人的非常手段与恶作剧,猫儿瞬间被不吉感袭中。
是那个人,一定是!
只是不知为何,现在不能看到他的身形。
那人将它好以整暇放到地上。转身面对二皇子时,却没有那样温柔可近。
无形之手瞬间掐中二皇子脖子,带起皇子身体飞到半空。
两人似乎进行了语言交流。二皇子身体再度被放下来时,浑身温润气质消失不见,多了梦境里曾在那人身上见过的不羁与阴沉。
猫儿嗷呜生泪:“二皇子?”
它付出极大代价挽救回来的皇子灵魂不会被这人当作食物吃掉了罢?
想到这人恶劣品行,猫儿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眼中一阵酸涩,眼眶中掉出泪来:“嗷呜,二皇子……”
那人身上阴沉又再厚重,语气飘忽邪气:“嚎丧呢?胡乱叫谁呢?你夫君兼唯一的主人我都不认识了么?”
猫儿听到主在眼里。
主人?不是帝梭桦吗?眼前这人又是何来?
林一看它一脸认不出旧人呆愣样子,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走近过去一抚猫脑袋,发现所有和他有关的记忆都被帝梭桦用特殊方式从猫儿脑中洗去。
忍不住咒骂一声,帝梭桦这是挟私报复他当初摧毁天柱的仇呢!
这个哥哥对世人无比宽容,甚至可以舍弃一切。却独独对他这个弟弟小气刻薄,连他独独看中的一份姻缘都要屡屡从中切断。
他与帝梭桦从来不缺乏角力,无数次暗斗中各有输赢,多数都记在各自私人帐上。有时间就抓紧机会小小报复一下。不过家丑从不外扬,这些事从来只限于兄弟二人知道。
林一第一次以自己独立灵身现世,原本兴奋异常想直接与猫儿相见。
不料帝梭桦清清浅浅一句话令他彻底打消原有想法。
帝梭桦的长篇原话是:“它已经在东魏国有过一次任务失败经历,至今我还因此身受天谴之苦。
时光逆流灵术使用过一次,再无第二次施用可能。这次它必须依从自己独立心志完成任务,你不能以灵身介入干涉太多,否则它会再次失败,被天道彻底从三界抹去存在。”
林一原本漫不经心,听完帝梭桦的话一阵沉默。
这个哥哥虽然对他小气刻薄,但于正事、于天道,从来没有失了立场。他能如此说,代表事实往往只能如此。
不过林一始终与主守护循旧制的帝梭桦不同,林一本性更乐于强势破灭中见证全新的希望。
帝梭桦认定的死局,林一却另有办法突破。
林一叩指盘算了下,很快抬头微笑:“这不还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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