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了殿外,便漫无目的的一路随意走着,地上铺着的青石板上每隔几块便雕刻着一朵盛放的莲花。
白小黎便按着两块相邻的雕花青石板之间的距离迈着步子,一步一步,正好踩在青石板上的莲花中心。随着跳跃,白小黎的发丝也带了些凌乱。
“轻鬘悄移,步步生莲。”一旁的董琛信步跟在白小黎身后,好听的嗓音缓缓说出这八个字,极其应景。
董琛浅浅淡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白小黎一愣神之后,脸上便染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步步生莲……没想到他也想到了。
两人一路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不觉间,面前就没有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不宽不窄的小溪。
河水不深不浅,流速不急不缓,时间不早不晚。
溪中漂浮着一片郁然生长着的芦苇,长长的穗在风中摇曳着,再仔细看去,芦苇稀疏处似乎泛着一叶扁舟,扁舟上有一僧人模样的人,带着斗笠,举着钓竿,安然静坐着。
“奇怪,和尚不是一向慈悲为怀,不杀生的吗,又怎么会来这里垂钓,阿琛,我有没有出现幻觉?”白小黎似乎是不相信一般的揉了揉眼,再定睛看去,却还是实实在在的看到了蒹葭丛中悠然垂钓着的身影。
“小黎,我也看到了。”董琛耸了耸肩,微微一笑,似是安抚。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生则死,死则生,生生死死本就相畏相生。两位施主既未看淡红尘,又何苦执念太深。”远远的,有一道苍老睿智的声音传来,话音未落,那僧人便一提竹质钓竿,一尾跳跃着的银白色便落入了他身边的竹篓之中。
随即,僧人便划着小船渐渐靠近:“两位既是到了此地,遇上了我,便是有缘,若不嫌弃,还望能赏脸到寒舍一聚。”
说着,僧人看了一眼两人,便朝前走去,走了几步之后,似乎是要看看两人又没有跟上来一般,又回头看了一眼,借着这次回头,僧人的目光看似无意的,在白小黎脸上来回打量了几圈。
僧人转身后,眼里却是浮上一抹惊疑和哀痛——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自己还是放不下,还是忘不了,这个姑娘,和她,倒是也有三分像。
三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一路走回了刚才的那间寺庙。僧人烹制的手法很娴熟,不多时,便端出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荤素都有。
“哈哈,是不是很奇怪?我一个出家人,怎么会吃肉?”瞥见白小黎和董琛两人脸上的惊疑,僧人却是爽朗的大笑了起来,“不知姑娘是否认识季桉?”
“季桉?”白小黎眉头轻轻皱起,似乎是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人名,半晌之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不认识,师父问这个是?”
“没什么,不过觉得姑娘你,长得和我一个故人很像罢了。忍不住便多问了一句,还望姑娘不要怪贫僧多嘴才好。”僧人闭了眼,哈哈笑着,便往自己嘴里夹了一大块鱼肉。
紧闭着的眼角却是有着一丝轻微的濡湿,藏在眼角深深的皱褶里,怕是云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
见状,白小黎脸上的讶异也是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她骨子里本来就有着的潇洒和豪爽。
“对了,贫僧法号云竹。”边大快朵颐着,僧人边开口。
“董琛。”董琛微微一笑,语气不卑不亢。
“云竹禅师叫我小黎就好。”
见到僧人首先开口,两人也相继简单自我介绍了一番。
“小黎,不过虚名一个,既然你不认识季桉,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叫起来的话,还是丫头来的顺畅。来,小丫头吃吃这个鱼。”云竹禅师一脸淡然,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盘中的食物,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一样,开口,语气里是之前未曾出现过的凉薄。
白小黎和董琛对视一眼,也不再说话,云竹禅师吃的很豪放不羁,但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餐桌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三人都在自顾自的吃着,沉浸在食物的美味之中,气氛倒也不显得尴尬。
三人吃的很慢,一顿饭整整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完,僧人便主动收拾起餐盘来,顺便把两人赶了出去。
出门之后,白小黎才发现外面天已经暗了,夕阳最后一缕余晖也渐渐消失在了山的那一头。
“小黎……”
“嗯?”
“嗯……没什么……”
“嗯……”
两人坐在寺庙前的门槛上,静静看着落日烟霞。日色西沉,光线也渐渐暗了下去,两人拉长了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董琛开口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白小黎侧头看了看董琛,随即便收回了目光。
短暂的交谈之后,一切终归于寂静……
当晚,两人便借宿在云竹禅师的寺庙之中,月色如水清冽,虫声如乐,一夜安眠。
白小黎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辗转之后,不知是在想着些什么,迷迷糊糊的便入睡了,梦里,一幕幕,都是他和她的情节……
好像,自己真的有点喜欢上景郁辰了,但奈何景郁辰对她……那便趁着自己还没深陷,及时抽身吧……嗯,及时抽身……
静谧的夜晚之中,云竹禅师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仰躺在床上,闭眼假寐着,眼珠不停的在转动着,脑海中白小黎的脸,一点点和自己记忆中那个年轻女子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地方,云竹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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