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滢滢恍然回神，呆呆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脸色不好，而且你经常走神。”
楚滢滢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有这么明显吗？
想了想，对，最近好多人都说她在走神。
“你说你是崔尚明的儿子，可是据我所知，他只有一个儿子叫崔顺恒。”郭子奇道。
崔云灏点点头：“我小时候走丢了，所以他们都当我死了，后来我回来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我的身份没有公之于众。你若不信，可以写信去京都求证。”
他说得坦然，做的也坦然，能够单枪匹马的来，就足够让人佩服。
这仍是一副戒备的状态。
郭子奇看得出来，他也猜得没错，崔云灏是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的，哪怕对方已然示好甚至完全放下了刀剑，他的戒备心依旧不会消除。
“大概吧。”崔云灏道，“也没什么不好，我已经瞎了，她却风华正茂。虽然是因为救她才会瞎，可是我也不后悔。”
比起她的生命，他的一双眼睛还的还算是值得。
崔云灏也不需要楚滢滢可怜自己，所以就让欧阳哲成告诉她自己已经死了。
他太了解楚滢滢，如果告诉她自己是因为救她才瞎了，她肯定会陷入两难的境地，甚至很大概率会来他身边照顾他。
这不是赢，这只是施舍。崔云灏最不需要施舍，从来只有他施舍旁人性命去留，而不需要旁人施舍他分毫，感情也是，争取不到，那便算了。
郭子奇觉得荒谬：“就这样你还要为她和自己的情敌谋划后路？”
郭子奇可就早早地做好打算了，攻下京都，那些个设计陷害羌族打算让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让他们羌族一蹶不振的人，他统统要他们的命！
“我不想让她待在我这么个瞎子身边，我想照顾她，而不是她来照顾我。”崔云灏面无表情，“她待在成漱玉身边久了，习惯很多，她没有父母好友，人心难测，便是再好的朋友估计也救不了她，只会顾着自己跑。”
虽然崔云灏不想承认，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不会放弃她的只有成漱玉一个人，纵然成漱玉心性不坚，但他在意楚滢滢，将她当做家人照看，必然不会轻易舍弃她。
如果成漱玉死了，她压根活不下去。
没有才艺，没有身份背景，甚至举目无亲，她只会又沦为乞丐，然后走上之前的路。
那个时候她还能遇见第二个成漱玉吗？
很难说。
郭子奇看了他一会儿，看不透。
于是他笑：“你可真是个痴情种子。”
“你呢？”崔云灏反问，“如果是郡主，你是打算杀了她父母，然后再杀掉她，而是留着她，也为了她留着她的父母。”
这是一个很大冒险。
郭子奇摆了摆手，翻了个白眼，索性崔云灏也看不见。
“成，这个条件我答应你，算是与你们友好互助的一点回报。”
“多谢。”崔云灏道。
郭子奇转身离开了。
崔云灏坐了一会儿，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呼了一口气，直愣愣地躺在床上。
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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