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擂鼓声停止了,鼓手惊愕地望着擂台,不知所措,广场上也随之宁静了片刻。一阵秋风拂过,吹得那一颗颗苍老而臃肿的古榕一阵晃动,黄叶纷纷飘下,仿若一些人心里的那一滴滴血,在滴落。一些僵硬而青得深褐的老叶,也有些无助地被刮了下来。就连一些扒在树干上的榕树果,也抖索地纷纷落下,如一粒粒悲悯的泪珠。远处的苍鹰,不知为何,又忽而盘旋近了些,瞅了瞅。只是那些不懂事的雀儿及画眉鸟,又窜到榕树林中,叽叽咋咋地欢叫起来,让秋儿更是多了一份悲悯……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幸存者偏差,有人喜有人悲,哪怕刻骨铭心的痛,对于不曾有关联的人,都只是谈笑的剧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唐得方看着擂台上没有了动静,环视广场上又躁动起来的众人,扭头看向一旁的二师姐刘莲,疑惑问道:“就这样了?”
刘莲面若冰霜,不止是失望,还有些生气道:“不然呢?”
唐得方也失望地道:“这都还没使用灵魂之力呢!”
“战斗不都往往让许多人还没使用魂力就死了的么?很多人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如此刻的他。”
“昨日王岭卫一战,众弟子不是说得更神一般吗?”
“瞎猫遇到死老鼠,碰巧罢了。”
按罗洪的说法,残阳下,尸横遍野的战场中,走来一位口含木叶吹着优美曲子的青衣神童,不动声色地就挟持了神族队伍首领,面不改色地就解救了重伤的学院众人。
施夷光更是说神乎其神更,不了那位少侠身动、不见出招,便将一颗锦鲤魂核打落了她准备自尽的匕首,信誓旦旦地说不是王阶也是圣阶。
还有那些惊慌失措,懵懵懂懂的女弟子们认为,此时帝皇之力方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解救他们。
如果不是这些神乎其神的谬赞,以刘莲的心性,断然不会又兴趣来观摩这场测试。
“为何三位长老都没出手阻止呢?”
刘莲二人疑惑地转身,抬眼望向鼓楼二十檐下的八角楼阁。
……
八角楼阁上,秋风萧瑟,有些张狂,所谓高处不胜寒,或许便是如此,捶打着窗格,摇曳得捏人心魂。高处的秋风,变成了实体束状,卷着树叶,如万仞飞刀袭来。飘到窗里,才变得平和了缓缓落下。
三长老党先雷九雷凝视着吴先和二人,沉声道:“吴长老、石长老,你们怎么看?”
五长老石英一副疑惑的表情,曼声道:“这位少侠的战斗技能,给人一种简单又复杂的感觉。”
四长老吴先和随声道:“对,有神族斗技的影子,还有猎人纵身的节奏。”
“有神族的诡计,猎人的朴素,还有原始形态的自信与傲慢。”党先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但是对于斗技的灵活使用,还很生疏,不像长期训练的样子。特别是猎人捕猎的技能,这是很难模仿的,应该是我们篱笆族的子民,不是神族的间谍。”
石英又是一阵疑惑:“那他是怎么掌握神族战斗技能的呢?”
“再观察观察看看吧!”
“估计得好一会才能缓过来。”
“曾经的篱笆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大门敞开,广源天下。不曾想,会有如今如这般尔虞我诈的局面。“
……
施夷光用力扒开人群,跑到台前去。这时,毕坤咯着血睁开眼看到她,愣了一下,移开视线低骂两句。
忽而,上方拳风涌来,他顺势一翻,踢吴金随双腿。吴金随纹丝不动,如同一尊庞然巨兽,伸手要抓毕坤的衣襟。这是市井的斗拳法,常见两个莽夫抱作一团,拼莽力气,看谁能占上风将谁推到,推到后就逮着脑袋和脸一通猛拳。
施夷光猜测毕坤是名门出身的弟子,心性也高,绝不会选择粗人打法。果然如此,他被捉住衣裳后,以手作爪,生生将外面的薄衣撕开,借猛然的脱力,站定抬脚踢向吴金随的胸下三寸。吴金随抬手慌忙护住,毕坤速度太快,他的手还没抬起来,就已经疼得连那破布片都拿不住了,跪倒在地。
“还没死?”
“装死?”
“吴金随吃苦了。”
“对付这么个小娃,任谁都会大意些的,哈哈!”
“就这么跪下来了,也太难看了些不?”
“还能怎么?要洗得白白的,再跪下,那你倒是喜欢,哈哈!”
“兴许你有这兴趣,所谓花花草草都有嚼头。不过,要是二师姐洗得白白的,我就勉为其难吧,哈哈!”
“二师姐?勉为其难?哈哈,还真担心你勉为其难,估计裤子还没脱就交差了,那真是勉为其难呀,哈哈!”
“怎么可能?南征北战以来,什么样的敌手没见过。”
“还南征北战,也就老窑子里逛逛罢了,什么时候经历打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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