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零的目光移上去,在元央脸上转了一圈,片刻后才望向前方,终于还是没有伸手去拂开依在一旁的人。
两人脚程极快,中途元央向路人打听了庙会的具体位置,不过半个时辰已经近了。耳边小贩的吆喝声愈发嘈杂,交融在一片春日的暖风与绿意里,人群的欢笑声也被吹散。途中元央的身子偶尔还被路人挤得贴上身边的水天零,背上汗涔涔一片。
见时候不早,元央摸摸肚子也饿了,打算先用了午膳再好好逛一逛。水天零自是不挑,任由元央拿主意,目光淡淡扫过两旁,身上的疏离在拥挤人潮里倒去了许多。只是她显然不太喜欢人群,眉头微微蹙了蹙,抿着唇什么都没有说。
元央走了回神,余光瞥向水天零时,也注意到了对方神色的细微不适。她略一沉吟,已经拉着水天零挤出了人群到了一旁,这才松了口气,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的汗嘟囔道:“没想到人比想象里的还要多,可热死我了。”
水天零瞥了元央额头晶亮汗珠一眼,低低道:“许是第一日的缘故罢。”
“嗯,”元央点点头,“不管了,先找个地方用膳罢,挤得又热又饿。”
言罢,两人也不多耽搁,一刻钟后已经在附近的一家素斋坊坐了下来。
元央透过窗户望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潮,怀疑半个朱雀城里的人都跑过来凑热闹。正想着,一个身着素色衣衫的女子已经走到两人桌前,柔声道:“两位客官需要些什么?”
元央回过头,见是个眉目温和的年轻女子,忍不住礼貌地笑了笑,道:“我们来朱雀城不曾太久,不知可有什么推荐?”
女子闻言,细心地询问了两人口味,又推荐了四五样素菜,元央都觉不错,一一应了。女子面带微笑地记了下来,最后又道:“这位姑娘看起来有些热,可要来些素酒减渴降火?”
元央眼睛一亮,张口就要应。却有一个声音淡淡拒绝了:“不用。来些茶水便好。”
“啊?等等,这个应该没关系罢?”元央以为水天零不喜沾酒,连忙插嘴道,“素酒并不醉人,阿零若是不喝,我一个人也可以喝些的。”
这边话音方落,水天零已经一个眼神扫过来,止住了元央的话头,才又重复道:“就这样罢,麻烦先上壶清茶。谢谢。”
待女子退下,水天零才在元央疑惑的目光里随意瞧了一眼,开了口道:“你这几日最好不要沾酒。”
元央不免有些一头雾水:“为何?”
“你可还记得上回我与你提到的副作用?”水天零微微抬了眼,睫毛纤长隐在窗口的光影里,只有清冷声音飘散开来,“你近日时常体热流汗,便是因那鸟血性燥,过上个把月便会缓一些。不过若是沾了酒,就不好说了。”
“难怪。”元央闻言顿时恍然,“这几日夜里睡眠,我也常热得慌,要喝几口凉水才压得下浮躁之意,原来不是天气回暖的元央。阿零怎的不早说?”
水天零的声音平静:“你如今知晓了,是不是愈发觉得热了?”
被对方一提,元央难免更放了注意在身体感受上,果然如对方所言,只觉胸口有些灼烧感,细细密密的,不留心还好,一旦留心了,那火就烧得更加旺了些。元央这才明白了水天零不告诉自己的原因,苦着脸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那,若是喝了酒会怎样?”
“我劝你不要好奇,”水天零阖了阖眼,掩下那抹幽邃,“否则怕是要遭些苦头。”
元央第一反应就是忆起当时在水里似被火烤般的难受劲,当即身子往后仰了仰,靠上身后椅背,喃喃道:“那还是算了。”
“嗯。”
元央见对面的水天零轻声应了,忍不住视线就飘过去,落在那一身静坐的身影之上,见对方已经低下头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总是让人猜不透。那一头青丝已过了腰际,只两鬓边往后松松挽着,露出光洁的额头来,衬着底下并不招摇的沉静眉眼,那股阒静气质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自发隔绝开来,如同独坐在一片寂静世界里,与万物不相惊扰。
那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望过去清澈见底,却难以捉摸到底有多深。元央不免看得有些痴,只觉沉在这样一抹难以描述的疏离冷香里,醉倒其中,再也醒不过来。
鬼使神差的,元央的目光一一在对方的身上打量而过,最后停留在那双修长的手上。
正是那双手,护过她数次,一旦被拥住,好似便彻底拥进了安全的港湾,兴不起任何狂风暴雨。也是那双手,一次次将她自危险边缘拉回来,不动神色地温柔安抚过她。而那右手手腕之上,一条红绳在周身的黑与白里格外鲜艳,撞入元央的视线里。
在她右手同样地方,也有一模一样的饰物。
念及此,元央的手腕忍不住有些灼烫起来。
只是当目光顿在水天零食指之上时,元央忽然微微一怔。
那里齿痕依旧,泛着一抹淡淡血色,并不深,却十分清晰,与几日前并无二致。
无怪元央惊讶,离上回治伤已过去有十几日,她记得自己虽咬出了些血,但根本不算什么伤,怎么看起来,竟没有丝毫好转。
似乎注意到了元央长久停留的目光,水天零放在桌上的右手忽的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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