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就在村里一众低矮破旧的房子中间,寒冷的冬天里四处漏风。他们一家五口就挤在这件破屋里。还没进家门,就听见老婆子尖锐的骂声:“给我起来干活去,连儿子都生不出来,还在这里给我装什么产妇!还有你,过来烧火,天天就知道偷懒,我养你是吃闲饭的!”
儿媳妇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弱着,就被赶出来劈柴,她年方五岁的大女儿在旁边烧火,脸上的眼泪还没有擦干净。
小姑娘刚见到自己的亲妹妹被抛弃,她还太小,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她先妹妹一步出生,因此侥幸活了下来,可那也是她的亲妹妹啊,纵然是没有感情,那种残忍,也让她深深感到害怕,再退一步说,即便死的不是她,可是现在她这样的日子,真的还不如死了。
“哭哭哭,哭什么哭,老娘还没哭呢,你在这装什么丧门星!还有你,你个老不死的才回来,你让我跟你儿子喝西北风啊!”
老头叹了口气,默默迈进门,就见儿子正坐在炕沿上唉声叹气。
一九六一年,自然灾害愈加严重,槐树村地理位置偏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是连年的旱灾让他们村已经死了不少人。老婆子朝思暮想的孙子终于在这个时候出生,但这无异于雪上加霜,大女儿已经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难免多一些,似乎就磨灭了妈妈生了一个儿子的功劳。
“吃,成天吃,我让你吃,我让你吃。”妈妈看着婆婆打女儿,却一声也不敢吭。老婆子抓着女儿的头发丢到门外,转过头骂儿媳:“你看看你生的蠢猪!”
小儿子被骂声吓到,在炕头哭的张牙舞爪,老婆子忙跑过去,抱起小孙子:“诶呀小宝不哭不哭,奶奶吓着你了吧。”
老爷爷扶起女儿:“过来孙孙,咱不哭。慧芝啊,你也别哭,最近收成不景气,你妈脾气不好,你委屈委屈吧。”
一九六一年冬天,大女儿被偷偷卖到隔壁村一个家里还算有点余粮的光棍家,临走那天,慧芝抓着大女儿皮包骨的手哭成了泪人,老婆子抱着小宝轻声哄着:“姐姐走了咱们就有好吃的啦,奶奶给小宝做好吃的好不好?小宝想吃什么?”
一九liusi年,日子已经太平了很久,似乎死去的二女儿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而听说大女儿卖到邻村不就就死掉了。他们家只剩一个掌上明珠,奶奶管他叫小宝。那个时候老婆子不过七十多岁,身体也很硬朗,事情开始发生变故就是在这一年,小宝三岁,可以断断续续口齿不清地说一些话。
晚上小宝不肯睡觉,缠着奶奶给他讲故事。奶奶困,拍着孩子大脑确是混沌的:“咱们村啊有个神仙,专门等晚上的时候,出来趴窗户,看谁家的小宝不乖不睡觉,他就把谁吃掉!”
风吹窗格,“啪啦”一声,奶奶浑身一抖,瞬间清醒过来,心想自己是怎么了,怎么给孩子讲这么吓人的故事,真实困到一定程度这嘴都不是自己的了。
“奶奶,小宝怕,小宝要厕所。”
她只得抱着小宝走出门,儿子儿媳和老爷子都已经睡熟,屋里很安静,为了节省,奶奶并没有点亮煤油灯,而是摸着黑。
东北农村的厕所一般都在院子里,到黑天尤其是冬天时候的黑天,上厕所是一件非常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所以人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一般会在屋里备好尿桶,以备不时之需。
小宝坐在桶上,黑亮亮的眼珠转着,忽然,他指着锅台旁边的柴火堆:“奶奶,那个小姐姐为什么不穿衣服。”
奶奶浑身一凉,被小宝诡异的音调浸得头皮发麻:“小宝,瞎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哪有什么东西!”
“小宝真的没有撒谎,那里真的有个小姐姐,在看着您呢,她都不看我!”
奶奶这下真的慌了神,乡下人尤其是老人,迷信的思想根深蒂固,她知道小孩子天眼还没合上,有些东西是可以看见的。她只好背对着房门,放开声:“老头子,老头子你出来,你快出来。”
屋里的人都被惊动,老爷子披着衣服哈欠连天地出来:“咋了?”
后面儿子儿媳也跟了出来,有了人,她的心里也没那么发毛:“小宝说那里有个女娃。”
几个人仔细看了看,哪有什么女娃,“没事吗,小宝是小孩子,正是爱瞎想的时候,你别听他乱说,哪有什么女娃。”
“走吧,天冷,回去睡吧。”
奶奶跟在后面,胆战心惊回头看了一眼柴草垛,一片叶子轻轻掉下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奶奶一直睡得不安稳,感觉很冷,像是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一直在被窝里,裹紧了被子也不安稳,奶奶怕小宝冻着,把被子都裹到了小宝身上。
可是第二天,小宝还是发烧了,高烧不退,奶奶背着他到了乡卫生所,吃了药打了针,但是并没有效果,眼见着小宝的双眼通红,一个劲念叨:“奶奶,我冷,妈妈,小宝冷……”
一般来说,小孩子发烧感觉到冷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是联想到昨天晚上,大人们心里都犯嘀咕,儿媳拉过奶奶:“妈,你说,是不是二丫头回来了。”
这一声就像平地起惊雷,惊得老太太张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机械地回了家,老太太让慧芝在家里看孩子,自己带着老头和儿子去了村口的大槐树下,摆上了家里仅剩的两个馒头一碟小菜。
“二丫头啊,你别怪奶奶心狠,那时候自然灾害,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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