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屋外的人,就只有黎小雪还拿钟友诚的愤怒当一回事儿。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恐怖的情形,却不知道如何把自己这时的心境传递给众人。
钟友诚在一帮记者的眼睛里越来越渺小,尽管,这些记者都是那样慕名而来。
记者潮水一般的声音,非但没有一点儿的削减,反而越显激烈,直要用不住的斥责,把钟友诚彻底地淹没。
钟友诚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好像在炭火里炙烤。
记者的声音完全地,又混作了一团,嘈杂至极,在钟友诚的耳朵里再分不出个数。好像,说的什么已经无关紧要,只要保持这样汹涌的态势,就是对目中无人的钟友诚最好的声讨。
“啊——”
钟友诚终于发出了震聋发聩的一声喊,一道火舌,“呼呼”地,就从他的嘴里喷出,直奔记者群。
只一眨眼的工夫,一团火焰就在嘈杂的声讨处熊熊燃烧。
哭爹喊娘的声音,替代了之前的浪潮,整个儿的出租屋,片刻,就给烧成了血色!
黎小雪呆若木鸡,钟友诚却仰面大笑,黎母一个电话,就要报警。
钟友诚猛地抢过黎母的电话,骂了黎母一声“疯了”,又质问:“你难道想让小雪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爸爸吗?”
黎母直觉得一股血液直冲头顶,忽忽悠悠,昏暗了眼前。
黎小雪见黎母脸呈紫色,几步抢过去,就扶住黎母的胳膊。
黎母却挣了两下,绝望地推开黎小雪之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黎小雪的鼻子,身子来回一晃,一座山一样,朝着后边,轰然倒下。
黎小雪还要再扶黎母起来,却给钟友诚一把扯住。
“她已经死了!”钟友诚向黎小雪喊着,无所谓的神情,好像,死去的不过一只蝼蚁。
“不!”黎小雪大声地哭喊着,就往黎母这边奔。
钟友诚还死死地拽着黎小雪,厉声地问:“这个世界上,从此以后,再没有谁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你难道不高兴?”
黎小雪只是一怔,就见黎母的头下,淌出一摊乌黑的血水。
“妈!”黎小雪又喊了一声,自知再无力回天,悲痛欲绝。
“凶手!凶手……”嗞嗞作响的火堆里,又不间歇地喊出了这样的声音。
“凶手?谁是凶手?”黎小雪怔怔地问。
“妈妈!”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几乎在远天叫了起来。
——太熟悉了的女孩儿的声音,黎小雪情不自禁,直循声找去。
不及黎小雪循至声音的尽头,“轰隆隆”,山崩地裂,乌黑的黎母血液一样的大小不一的石块儿,带着泥沙,直埋了过来……
黎小雪惊恐之中,一阵抽搐,再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躺在钟友诚的身边。
“怎么又会做出这样乱糟糟的梦来?”黎小雪暗自问着,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
……
一次又一次怪异的梦,使心事本来沉重的黎小雪,时常神情恍惚。
再往黎母的病房走时,黎小雪的脑子里还不能自已地叫潮水一样的声音侵袭着。这是比她现实里听到的,还让她觉得真实的声音。这声音像蛀虫一样,无情地蚕食着她的脑细胞,一点点地,要她的精神出现紊乱。
“黎——小——雪!”
一个声音拉长着,喊了过来。
“好熟悉的动静!”黎小雪心头一惊,循着声音的方向,回过了身,看见不远的地方站着一对男女。
声音显然出于女人之口。看着一身富太太打扮的女人的脸,黎小雪虽然觉得眼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女人似乎和男人交待了什么,留下男人在原地,自己再拧着身子,缓缓走过来时,微笑直好像脸上慢慢绽开的一朵花儿:“喂,看什么呢?不认识了吗?”
黎小雪尽可能地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着,她希望自己在女人走到跟前时,可以搜索得到。
结果,在女人离着黎小雪不出五步时,黎小雪脑子里一亮,想到了这是自己大学里的一个同学,但,具体又叫什么名字,就着几年的饭,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
只好,在女人站到了黎小雪的面前,黎小雪一脸堆笑地说:“原来,是你啊。”
女人“哼哼”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记不得我的名字了。我是胡莉呀。”
黎小雪恍然大悟,也笑着说:“瞧你说的,怎么会忘了?狐狸嘛!”
胡莉又冷笑了一声,说:“你一点儿也没有变。既完美,又追求完美。不乐意承认的自己的缺憾,哪怕刀架在了脖子上,半句服气的话,也不会说出来的。”
和这个胡莉,几年大学下来,接触得也是有限的。在黎小雪的印象里,这可真是一个不本分的人。
“胡莉,大学没有念完,你就踌躇满志,退学奔前程去了。之后,也没有你任何的消息,不知道,哪里高就着呢?”黎小雪到底还是唐突地,向这不本分的人,问起了这样本分的事儿。
“高就?”胡莉又笑着,好像黎小雪有意地逗着她乐一样,“几年来,也不知道换了多少的工作。现在,只在演艺圈儿里混着呢。”
“演艺圈儿?”黎小雪虽然对这个行当并不怎么感兴趣,听着胡莉这样一说,倒别有一番的味道,“电影还是影视剧?演过什么?”
胡莉叫黎小雪问得双腮微红,直怀疑这么一个面面俱到的优秀的人,何以问出这样没有脑子的问题:“也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不足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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