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海涛当然不想这样离去，韩父严厉地说：“海涛，你心里面当真还有小雪的话，你就不能让她这样地难堪！有什么话，以后慢慢再说。”
“以后？错了今天，哪里还有什么以后？”韩海涛心里面痛楚地说着，又哀伤地看向了黎小雪。
黎小雪本来只等着韩海涛可以和家里人回去，倒见韩海涛又怅然若失地朝自己看了过来，心头一痛，就转过了脸，抽泣起来。
黎母赶忙把从身前黎小雪搂住，一双眼睛警觉地观察着跟前的动静，好像，自己的这个女儿随时都会遭受意想不到的伤害。
韩父又在韩海涛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两下，声音到底又和缓了一些：“走吧走吧，你伯母身体还不好，让人家也回去休息吧。”
韩海涛虽然还是不忍，倒也知道，不好就这样僵持下去。又想着和黎小雪再说些什么，嗓子却好像给一根绳子紧紧地勒住了，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
韩父见韩海涛还只是向黎小雪母女那边看着，就转过了脸，满是歉意地，和黎母说到：“实在是对不住了。你带着小雪，就先回去吧。”
黎母也没应什么声，又两边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危险，才搀着黎小雪，回自己的病房。
“你看看，看看她们那目中无人的样子！”韩母送着瘟神一样，总算看着黎小雪母女去远，还不忘和韩父抱怨着。
“你还能不能有个完了！你只等着看吧！总也有你愧疚的一天！”韩父痛心地说着，转身扶着韩海涛的后背，就走。
看着韩父带着韩海涛离去，韩母忽然就觉得自己给遗弃的人一般，酸酸楚楚，心里头说：“愧疚？需要愧疚的，是你们吧！一个是灌了人家mí_hún汤的，一个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有了屎盆子，总也要往我脑袋上扣！”
……
黎母搂着黎小雪的胳膊，一面往回走，一面还时不时地往后看上一眼。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有人跟上来，给黎小雪致命的一击。
“不要太拿他们家这样的当回事儿。咱们并不欠他们什么，他们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了。”黎母和黎小雪，也好像和自己这么说着。
黎小雪隐隐约约，只有着轻轻的几声抽泣。
“今天也算便宜了海涛他妈。不看着他们家男人还说得一嘴人话，我打碎了她的牙！有这样的一个妈，海涛这孩子也够呛找得着正经儿的女孩子了。也亏了咱们没进他们家的门儿，真做了他们家的媳妇，日子也没个过了。”黎母又这么说着，好像已经忘了自己一回回地，只想着两个年轻人重新走到一起，“这婚姻啊，绝对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再怎么好，只要当老人的有一个属于人事不懂的，也不顶用的。”
黎小雪真的好像并没有把黎母的话听到耳朵里，还是伤着自己的心。
“去龙马的事儿，还要尽早。什么时候离开了这里，咱们的日子，才有个消停了。那真是一只疯狗，指不定哪天，又要咬上来。咱也就算惹不起她，躲着她，总可以吧。你妈我经历了多少的人，她这样的，可真没见过。这也应了那一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只愿咱们去了龙马之后，别再遇着这个样儿的。”黎母说着，已经到了病房的门口，才要进去，就听见曹莹莹叫着黎小雪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黎小雪母女一同站下了脚，再回过身时，曹莹莹已经到了近前。
曹莹莹先还一脸的笑容，和黎母才打了一声招呼，就看到黎小雪哭得和泪人一般，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只因为黎母在跟前，也不知道怎么来问。
“妈，我想和莹莹出去走走。”黎小雪知道曹莹莹找了来，一定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讲，还带着一些委委屈屈的小女孩子的腔调，和黎母说。
黎母觉得黎小雪出去走走，发散发散心里面的情绪也好，就点头答应了：“只是，天都要黑了，别走得太远，也早点儿回来。”
曹莹莹又把笑容浮在了脸上，从黎母的手里接过了黎小雪的胳膊，和黎母道了一声别，就和黎小雪相互挽着，往外边走了。
直走出医院的大门，到了跟前的一个长廊，曹莹莹才问起黎小雪：“又怎么了？你看你哭的。不是那个钟友诚又过来闹你了吧？”
黎小雪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地说：“是韩海涛又来找我……”
“什么？”曹莹莹不等黎小雪再说下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又来找你干什么？”
黎小雪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他听说我要离开这里……”
“什么？”曹莹莹更是震惊，好像，黎小雪有意地，就是为了惊吓她一般，“离开？小雪，我没有听错吧？”
黎小雪又摇了摇头，一个人缓缓地走到跟前的一个柱子旁，转回身靠着，仰面看着黄昏的天空，把和曹莹莹分开后发生的事情，讲着故事一般，说了一遍。
曹莹莹表面上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波澜不断。直至黎小雪说完，还好像回味着什么一样，久久，吭不出一声。
“对了，你送钟友诚回去，他又怎么说？”黎小雪又问起曹莹莹来。
曹莹莹又给惊了一下似的，“啊”了一声，才有些躲躲闪闪地说：“他？他可又能说些什么？”
黎小雪点了一下头，好像，放下了什么一般。
“你真的想走？”曹莹莹又问黎小雪。
黎小雪想了想，才说：“或许，就只有那样，这一切才可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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