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黎小雪的魂灵都仿佛于窒息的拥抱里,给摄入韩海涛的体内,身后却“哗啦啦”地发出一阵的响声,一根横插在阳台半空的竹竿斜歪着,倒了下来,一张床单随即,直把两个人蒙在了下面。
韩海涛的脑袋特别又给竹竿打了一下,醒过神儿来,连忙就伸手往下拽床单,黎小雪乘机,从韩海涛的怀里脱开了身。
两个人再一边一个地站好,只看见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曹母。
曹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更不知道都听去了什么,倒是满脸通红,像是愧的,又像是臊的。
“是你,你们呀……”惯于人前一样,人后二样的曹母竭尽全力,想跟两个年轻人笑上一笑,嘴角却害了什么神经上的病症一般,只不住地抽搐着。
“伯母,您是,是来拿床单吗?”黎小雪也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找着话,不自然地低声向曹母问着,给惊吓了的小鹿一般的心,倒胡乱地撞,直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啊,是是是。”曹母忙不迭地答应着,就弯腰把掉在地上的竹竿捡了起来,一面又挂回到原来的地方,一面终于做出了还算让自己满意的笑容,“我就说,这,这不稳当的。有时候,风稍微大一些,都会给吹掉的。可,咱是个啥呀?就是,是一个临时工。谁能把咱的话当一回事儿呢?”
“这一下,可不就又弄脏了?”黎小雪说着,帮着曹母,把床单重新挂在了竹竿上。
“是这话,是这话。”曹母连声紧张地说着,好像,只怕自己好容易堆积了的笑脸,再不经意地消失。
韩海涛已经对曹母故弄的姿态恶心到了极点,不高兴地就问:“我奶奶可推出去溜过弯儿了?”
曹母拍打着床单在地上粘了的尘土,好似给主子回话一般,依然笑着说:“才回来呢。老太太说今天的太阳有些毒,就没怎么走。”
韩海涛不以为然:“明明秋高气爽的,怎么还说阳光不好呢?”
曹母点着头说:“我说着也是。可能,老太太是嫌累了,想要休息呢。”
韩海涛还要再说什么,见黎小雪不快地斜愣了他一下,也就和曹母点了一下头,声音也柔软了许多:“我奶奶这两天活动多,出了不少的汗,还麻烦您勤着给换几回衣服。”
“老太太可真是干净人儿呢。吃起饭来,也要吃上一口,擦一下嘴。我看着老太太出了汗,就都给换的。”曹母说着,脸上的笑容到底有些捧不住,显得僵硬了。
韩海涛“嗯”了一声:“那,您忙去吧。”
曹母知道韩海涛还是嫌自己碍眼。不是自己刚才慌慌张张地,只想着躲开,怎么会碰掉了竹竿,惹上了这一鼻子的灰?听韩海涛让自己去忙,倒也正好走开。于是,又把余下的笑给了黎小雪,只说着“你们聊”,就拣了一张干爽的床单,转身离去。
黎小雪也想跟着离开,又给韩海涛拦住:“小雪,你还没有答应我,让我和你一起走。”
黎小雪一脸的无奈:“别这样了,好吗?”
“为什么?”韩海涛好像这一辈子也不会想明白了一样。
“因为,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黎小雪不得不把这样的一把刀子,再一次插入韩海涛的心。
韩海涛苦楚地摇了摇头,还是问着:“为什么?几年的感情,小雪,我相信那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着的。我们那时有多么地好。怎么,真的,那所有的一切就可以烟消云散?大家都是对感情负责任的人,这负责任,不但是要为对方,也是要为自己。为自己负责,这个时候,就来不得半点儿的违心和虚假。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抛开感情之外的任何的因素,真实地来面对自己的心。小雪,把你刚刚的话彻底地收回去吧。那绝对不是你真正想和我说的。你只是还有太多的顾虑,太多的为别人的着想。把这些都扔到一边吧,只依从你的真心,给爱情一个答案。”
“你是要一个真心的答案吗?”黎小雪这么不屑地问着,又认真地回答:“这根本也不像你以为的这么复杂。真心的,就是那样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那样的感觉?”韩海涛思索着,体味着,好像,要把所说的这一种感觉实实在在地捕捉到,――一时确定不了这样的感觉究竟姓甚名谁,到底如何,他依然无法认同黎小雪的说辞。
他是太认真了,而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尤其容不得自己有稍微的马虎。
黎小雪见韩海涛只是怔怔地,探究着什么一样,就又问:“该说的,也都说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你没有了呢?”韩海涛必须要弄个明白,他不能让这疑问存留心底,铸成一生的遗憾。
黎小雪一时之间还真就说不清楚。
而感觉,特别是男女之间的那么一种感觉,真的可以完全用言语说得清楚吗?
爱或者不爱,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只为了让韩海涛彻底死心,黎小雪还是尽可能地回答到:“就好像你刚才把我搂在怀里的时候,我再没有曾经的那样的心跳,可以感觉到的,就只是叫你的胳膊勒得很疼很疼。”
韩海涛只好像还没有得来他想要的答案,摇了摇头,说:“你撒谎。当时的你,所有的反应,我全可以感觉得到。不是有人在那个时候突然间出现,你整个儿的人都会彻底地软下来的!内心里,你依然不想和我分开的,是不是?”
“不是的!”黎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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