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母越发叫曹母说到了心坎上，而再想到黎小雪当下里的状况，不免又“嗨”了一声，才说：“这么些年来，我好像还是头一回听你这么掏心窝子地和我说话。若说我家小雪和那海涛，人人都像你这么说，可，事情偏偏就闹到了这样的地步。让我这个当妈的，真是想尽了一切的法子，我那丫头，原来事事也都听我的，只这一件，存心就和我对着干一样。”
曹母又摇了摇头，说：“没有经历过，真的就感受不到。任咱们如何地说，只好像存心坑着她们一样。我那丫头也是，这一方面，干脆也听不进我的一个字去。可，咱们却认不得。该说的说，该做的做，哪怕就和她们撕破脸呢，总不能让她们把这一步给走错了。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这影响的，不光是咱们的丫头，还有再下一代呢。我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男人，有些时候，都觉得对不住我们莹莹。”
从来也只当曹母泛泛之辈的黎母，不由得也对曹母另眼相看了：“你说的，真的一点儿也没有错。咱们活着，可不都是为了孩子？孩子生活得好，咱们再苦再累一些也值得，也乐呵，孩子生活得不好，咱们就是到了死那一天，心还是难安的。”
“是呀，”曹母点了一下头，说，“怎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挺好的，到了咱们这儿，就这样难了呢？”
这样的话，黎母倒又有点儿不乐意听了：“你这话又不对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咱们家的孩子，已经是比较优秀的了。”
“对对对。”曹母又这样连声地笑着说着，就听见一串脚步声近来，不加细辨，已经知道，其间有自己的女儿曹莹莹，心里就犯嘀咕起来，“这还是上班的时间，这死丫头又跑来做什么？”
黎母也知道黎小雪回来了，便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若无其事地，只和曹母说：“你那边那么忙，还跑过来看我。”
曹母先是怔了一下，恍过神儿时，黎小雪和曹莹莹已经到了门口，连忙地，笑着和黎母说：“应该的，应该的。”
曹母话音未落，黎小雪和曹莹莹就进了病房。
在这里又碰上了曹母，曹莹莹虽然不觉得十分地意外，倒是有些不痛快，和黎母招呼了一声之后，就问曹母：“妈，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曹母没有回答曹莹莹的问话，把身子往曹莹莹这边拧了一下，反而问到：“你怎么没有上班？”
曹莹莹满不在乎地说：“听说伯母又住院了，公司里又没什么事儿，就请了个假，过来看看了。”
曹母还要再说什么，一边的黎母却开了口：“莹莹，你惦记伯母，伯母很感激。可这工作啊，不好随随便便就耽误的。我这面也是老毛病了，没有什么，你妈说得对，该上班，你还是上班要紧。”
曹莹莹还要和黎母说不碍事儿的话，曹母又说到：“你伯母说得在理。”
看着两个母亲一脸认真的样子，曹莹莹心里面不由得又有些好笑，纳闷着：“这本来不怎么能说到一起的，这一会儿，怎么就这也说得对，那也说得在理，简直，组建起了志同道合的联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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