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劲儿，说了一声“好”，端起杯子，脖子一仰，就全喝了下去。
钟友诚拍手叫了两声“好”，又指着黎小雪手里的空杯子，说：“来，来，满上，再满上！”
黎小雪的杯子才离开了嘴唇，已经觉得眼前的钟友诚在来回地晃动了。
“怎么了？倒上啊。”钟友诚又催着。
黎小雪点头答应了两声，果真又斟满了自己的酒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小雪，为我们今生的缘分，干！”钟友诚说着，“咣”地，就和黎小雪碰了一下酒杯。
黎小雪忽然就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畅快，说了一声“干”，把酒又送到自己的唇边，再往下喝时，也只喝进了小半口，就觉得嗓子眼儿里有什么往上顶着，咽不下去了。
钟友诚却已经又把一满杯的葡萄酒喝水一样地灌到了肚子里，再要嚷着叫黎小雪倒酒，见黎小雪还含着酒杯，酒却丁点儿不见往下下了，不由得，又是一笑，说：“这才是第二杯呀。”
黎小雪实在是喝不下去了，把酒撂在桌上，和钟友诚“呵呵”地笑着说：“不行，不行了。我真的，真的从来就没有这样喝过酒。我们，我们先吃点儿东西，把酒往下压一压。”
钟友诚点着头，答应说：“好，好好，先吃点儿东西。不过，这杯酒，我可是记着呢。你别想蒙混过关了！”
黎小雪摆了一下手，说：“你放心好了。从来，我，我就没有差过什么事儿。”
“不——错——，来，吃点儿东西。”钟友诚说着，就把买来的鸡翅抓了一支递给了黎小雪。
黎小雪抬手把钟友诚的手打到了一边，笑着嗔怪：“你拿手抓了的东西，给谁？”
“穷讲究！”钟友诚说着，就把手里的鸡翅放入自己的口中，一面嚼，一面还美滋滋地回味着，“等我有钱的时候，顿顿吃这个！”
已经自己拿手指捏起了一块儿猪头肉的黎小雪，才吃了一口，听钟友诚如此信誓旦旦地说出的话，不由得就说了一声：“没出息！”
“没出息？”钟友诚晃了晃脑袋，“吃也好，穿也罢，在我钟友诚，全是身外之物。对这些，我的原则就是，过得去！别弄得想吃吃不起，想穿穿不上，也就，就好了。真让我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地成天吃着，我还真他妈不乐意吃呢。”
“你骂人了。”黎小雪指着钟友诚的脸，说。
“骂人了？没有！”钟友诚不承认。
黎小雪又摇头笑着说：“你骂了，我都听见了。”
钟友诚反问着：“我骂谁了？就你和我两个人，你说，我骂谁了？”
“就你和我两个人？”黎小雪说到这里，才觉得自己和钟友诚这样很不合适，心想着应该起身离开，但，脚底下已经软了，只要稍微动上一下，都容易摔上一跤。
这个时候，真的摔倒了，黎小雪自己也知道，一定会摔得不轻。
“你说，我骂谁了？”钟友诚再度问到。
黎小雪又晃了晃头，更觉得有些晕了。
“来，再给我满上。”钟友诚说着，就把酒杯撂在了黎小雪的跟前。
黎小雪向钟友诚用力地摆了一下手，说：“不喝了！再喝，真的要喝多了！”
“喝多了？”钟友诚不服气地说，“再喝它十瓶，我也，也多不了！”
“你已经多了，你都说起大话来了。”黎小雪又想指着钟友诚的脸，手却在空中晃着，怎么也指不准。
钟友诚见黎小雪的手指只在自己的眼前晃，也觉得有些晕，一把，就抓住了黎小雪的手，帮着黎小雪指准了自己的脸，说：“我钟友诚什么时候说过大话？”
“你喝多了，你再也不能喝了，再也不能……”黎小雪说着，屁股底下一滑，就往地上堆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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