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檀瞪大了眼睛站立着,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眼中的惊异之色。
可是又有几人能够看出他心中的震撼与不安呢?
一个武者最大的不安莫过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实力莫测的对手。
这个在夜家十余年籍籍无名的夜千重何以在一夜之间展现出了强者的姿态。
夜檀甚至宁愿自己是老眼昏聩,产生了错觉与幻觉,否则眼前这个低调、冷然的少年,要么是魔,要么是……
后一种假象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坐忘!
所谓坐忘便是以某种方式令虚无之自我与实在之自我相离、相合,真实之自我在虚无自我的观照之下得见世间之大观,迅速跨入武道修行之绝境。
对于一名武者而言,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得遇一个进入坐忘之境的对头,哪怕那个对头无一是处,也有可能一夜之间跻身强者。
这不可能!
夜檀在心中暗暗宽慰自己。三十年前,年仅弱冠的他曾随父亲、祖父出征西北时亲见一个魔族的老人试图进入坐忘之境,却因为不堪外扰暴血而亡的。
坐忘是一件极其凶险,成功几率极低的修行之路,此途恐怕早已经绝迹于四海了。
只是这少年何以一夜之间改头换面呢?
他努力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身为堂堂夜间的掌舵人,他不该有如此多的瞻前顾后之念才是。
想到此处,他狠狠地往后坐下,连宽大的紫檀椅子都有些震颤。
坐在也身侧的胡海滨不明就里,扭过头来,轻声问道:“夜侯爷,这少年似乎有些蹊跷!”
夜檀冷冷地忘了夜千重一眼,淡淡地说道:“不过是自家的孩子,好胜心强了一些,下手未免狠厉了一些。”
胡海滨盯着那少年望了许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谢天华早已经安全着陆,恰好落在了墙角处摆放的一棵巨大的凤涎树上,四脚拉叉着就像一只从天而降的癞蛤蟆,哭爹喊娘地呼救命。
陆无涯双目如炬,朗声说道:“此一战,夜千重胜出,其他众人可向夜千重发起挑战!”
台下顿时响起嘤嘤嗡嗡的议论之声。
台下英才济济,自不会有太多人将打败谢天华之人太当回事,倒是有人自持身份不愿太早出手。于是那些实力平平偏偏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子弟们便觉得得了个天大的表现机会,
纷纷摩拳擦掌,要将夜千重打下台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些人却偏都是那谢天华的相好的,尽跟着谢天华做些欺负弱小良善的事情。
夜千重自然不会同他们太过客气,亦如前面的谢天华一般,均是一脚、一掌便将他们打落于台下,不多不少一共十六人。
这十六个人虽然败得迅速,却都没有性命之虞,不是落在花盆中,便是落在垃圾桶里。最惨的是一个叫做何琊力的外族子弟被夜千重以衣袖之力带倒,跌落了满嘴的牙齿。
此情此景令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对于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来说,接连击败十六位比自己要强壮许多的同龄人已非常人所能做到,更何况其手法是何等得轻灵随性,绝非偶然,这少年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台下开始有人对夜千重报以钦佩目光。
在夜府,大家都知道,武学一道,夜檀和他的儿女们是不可撼动的强者。
许多年来,没有人会对这件事提出丝毫的质疑,也没有人敢提出丝毫的质疑。
如若突然出现一位敢于挑战夜檀他们的勇敢者,定是很多人都愿意看到的。
夜千重便是这个勇敢者。
他垂首立着,笑呵呵地望着夜檀。
在一般人看来,夜千重的笑是一个勇敢挑战者的从容气度,可是在夜檀看来夜千重正肆无忌惮地向自己挑衅!
夜檀的心中好不愤怒,恨不得飞身而起,将这个无知自大的少年一掌毙命。
陆无涯环视四周,高声问道:“还有谁要挑战夜千重?”
现在在没了方才的喧闹,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之前被众人看得一无是处的夜千重此刻却成了众人心中的重荷与威压。许多人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去,似是害怕夜千重的一根手机狠狠地指向自己。
四周一边死寂,止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我来!”一个紫色罗袍的少年分开众人,缓步走向了高台。
夜家三公子凤雏!
夜檀看着刚满十一岁的小儿子,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忧惧。欣慰的是凤雏虽幼却比两个哥哥还要无畏,忧的是小儿子恐非夜千重的对手,一旦落败其心性势必一落千丈。
可是当着全场,却苦无无法阻止,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凤雏走向了夜千重。
“夜千重,你虽然也姓夜,汝阳哥哥因你变得狂癫,你便是我的仇敌!”
夜凤雏望着夜千重,神情中充满了恨意。
夜千重冷笑道:“真是强盗逻辑!”
又举手一指夜萧风说道:“他一言不合,便指使家奴将别人扔下台去又算什么?”
夜萧风见说到了自己,便十分厌恶地将头别到了一边去。
夜凤雏却不同他讲理,索性有些蛮横地说道:“总之我不管,打败你,让你像一条狗一般跪地求饶,就是我们的逻辑!难怪天华表哥那么厌恶你,你真的很讨厌!和你那个瘸子爹一样讨厌……”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如同出了弹弓中弹出的石子儿一般,画了个完美的弧线,越过河晏厅的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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