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遗旨的内容是什么,但里面的内容一定对先帝不利。先帝一方面忌惮着这份旨意,想要毁掉;一方面又忌惮着百姓的悠悠之口。两相权衡之下,先帝只能选择将其彻底埋葬,弃之不理。
“先帝怎么能如此……”
蓝若泽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面上满是挣扎的神色和进退两难的犹豫。
在他的心里,身为端朝臣子,就该为端朝鞠躬尽瘁。而那京中高居云端的皇帝则更该如此。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所有端朝百姓皆为皇帝的子民,皇帝就该让自己成为这些百姓的盔甲。
但是,先帝显然失责了。
在自己的权位和百姓的生存之间,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后者。什么帝王之道,什么养民之道,竟全都不知道被他丢弃到哪里去了。
看着,梁妙书知道,他的理想信念破灭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
“皇帝也是人,也会犯错误,也会被权势地位眯了眼睛蒙了心。如果所有的上位者都那么清明的话,史书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斑斑血迹了。而我端朝,也就不至于还要走重振的路子。”
万俟谦惊喜又欣慰地看着梁妙书。他在路上还在担心,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告诉了两个人,一定会让他们对当前所做的事情感到失望和幻灭。蓝若泽毕竟已进官场,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转过弯来。
但是妙丫头你……这个未入江湖、对未来充满美好希望的小姑娘,要怎么接受这个残酷又黑暗的事实?
没想到,他的这些担心完全是多余。梁妙书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通透明理。
“没错,妙丫头说得对。如果上位者永远都那么清醒,还要我们做什么?若泽,为官,还是不要太迂腐。”
蓝若泽看着两个人清澈的眼神,心中大定,但说到底这种事情总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释怀的,只能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老师,我跟蓝大人怀疑,兴州城的异常,跟敌国有关。喻妍菲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梁妙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黑衣人的情况说出来。既然现在已经确定,黑衣人跟敌国的关系密切,又对他们内部的情况了如指掌,再加上连系统都监测不到这个人的行踪……
只有两种可能:一、这个人是原书中不存在,因为她的选择才出现的支线人物,但他的出现却能对端朝的发展起到十分重要的影响;二、这个人……也许就是他们内部的人!
果然,万俟谦听了梁妙书所说的,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这个人……难道是我们内部的人?”
“我也这么怀疑过,但是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梁妙书秀眉微蹙,认真回忆着,“如果对我们熟悉,那就必然是学子中的某一个人。雁归苑的学子中,地字班和人字班我已经写信去问过,说是并没有无故离队的人。天字班的人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也没有缺谁少谁……”
蓝若泽终于回过神来,犹豫着说道:
“会不会……不是学子……”
梁妙书和万俟谦双双看向蓝若泽。
“不是学子?说说你的想法。”
蓝若泽苦笑一声。
“理由不是很简单吗?高居云端的皇帝都会出错,都会被眼前的利益蒙住,又何况是下面的臣子呢?ròu_tǐ凡胎,皆会被利益渗透。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顶得住?”
梁妙书一滞。
这个意思……竟是将矛头对准了澜元镇的那些父母官?
她在心中迅速将这些官吏盘了一遍,与他们常接触的只有范弘和农判,而这两个人又跟万俟谦的关系十分密切。如果他们有异常,谦老必定会发现。
那么就只有……
“是你之前的那一任?”
蓝若泽犹豫地看向万俟谦,显然也在怀疑他。
“当时换任,我就有所怀疑。整个过程似乎十分慌张,我也是被迫走马上任。而且,在京城的时候,我曾经与他偶然间见过一面。当时只是觉得他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谦老,以前他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包天达……”万俟谦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他在澜元镇的任期已到,调任也是符合常理。只是调走前的那一段时间,包天达几乎停了所有的升堂,连呈上去的案卷也几乎都由师爷处理……我记得当时百姓都说,这个包大人的官位是被人夺了,心生怨恨,故意要留一个烂摊子给下一个继任者……
梁妙书迅速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不升堂……也不处理案卷……那么,那段时间,你们有见到他本人吗?”
万俟谦捋着胡须摇了摇头,轻笑道:“一个连公务都不亲自处理的人,会让我们见到他……”
声音戛然而止,他瞬间明白了梁妙书的意思。
“你是谁,那段时间他表面上故意摆下烂摊子,其实是去为自己安排后路了?”
蓝若泽的目光冰冷:“也许不是安排后路,而是去见他真正的主子了!”
所有的事情一瞬间全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包天达总是否定他们利民的一些措施……为什么包天达那么看不上当初的蓝若泽……为什么很多明摆着的事情,包天达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以前蓝若泽以为包天达不过是个尸位素餐的昏官,现在看来,竟是一个隐藏颇深的敌人!
“如果包天达真的是黑衣人,那他的目的,怕是没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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