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解释、掩饰,在这个人的面前,只会起到欲盖弥彰的作用。
雾知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笑了一下,“郡王爷,虽然王家世代出名医,我对医术也略知一二,但也仅能做到照本宣科,不敢尝试。毕竟,天底下的药材,君臣佐使,四象平衡,错一不可,我虽年幼,也知性命攸关。”
“雾大姑娘言之有理。”萧勋微微点头,一副非常赞同的样子,他欲抬脚,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雾大姑娘想必是来买书的吧,方才,我们看到了一部医书,前朝留下来的,雾大姑娘不妨看看。”
雾知夏道了一声谢,横竖她手上有钱,遇到了好书,当然会不吝金钱,忙不迭地进去了。
“哎呦!”
身后,传来一道痛呼声,雾知夏还没来得及跨进门的脚缩了回来,扭头看去,见原本好好的徐良靠在书架上,身子缩成一团,正朝地上委顿下去,似乎痛不可支,而二妹妹一脸煞白地站在一边,吓得浑身发抖。
“怎么回事?”萧勋皱着眉头问道。
“痛,痛,我要死了,五哥,我中毒了,她给我下毒,我要死了。”徐良面色红润,却伸出一根指头颤抖着指着雾知惠。
“你,你,你胡说,我哪里来的毒?”
看起来,雾知惠这个施害者,比徐良这个受害者的脸色还要难看。
碰瓷碰得如此肆无忌惮,如此熟稔,看来徐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掌柜的缩在一边不敢说话,苦着一张脸,心里直呼倒霉,一桩生意都没有做成不说,还摊上这种无赖,他就说,天底下的公子哥儿,有几个是愿意好好读书的?
分明,这位公子,就是赖上这两位小娘子了。
看这些人穿戴气质就知道,不管哪一方,他都惹不起。
“雾大姑娘,你方才说你对医术略通一二,不如,你帮徐良看看,这毒到底重不重?会不会妨碍性命?”
雾知夏深深地看了萧勋一眼,她走过来,蹲下身,徐良已经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腕,撸起袖子,露出了一小截手臂。
徐良在京中是出了名的纨绔,文不成武不就,倒是养出了一身好皮肉,这肌肤比一些姑娘家的还要好,肤如凝脂。
雾知夏上前一步,从桌上捏了一块抹布搭在徐良的胳膊上,徐良吓得胳膊一抖,那破布落在地上,幸好没有沾在他的胳膊上。
这姑娘,居然想把抹布往他胳膊上搭,这是要害死他吗?
“喂,你做什么?你看不见这布有多脏吗?”徐良骂完,又用手捂着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哎呦,我要死了,我中毒了!
“大姐姐,他,他耍无赖,他分明就是无赖。”
雾知惠委屈极了,她算是长了见识了,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雾知夏轻轻地拍了拍二妹妹的背,让她稍安勿躁,觉得今日带她出来见这个场面,也不是没有用。
“掌柜的,麻烦您借一根丝线给我。”雾知夏道。
掌柜的忙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比绣花线稍微粗一点的线给雾知夏,问道,“姑娘,可能用?”
原本就是个道具而已,雾知夏点头道,“可以!麻烦掌柜的帮忙把这根线系在这位病患的胳膊上。”
萧勋背手而立,看着掌柜的将丝线的一端系在徐良的手腕上,雾知夏一手牵着丝线的另一端,另一只手,三根指头搭在丝线上,凝神屏息,一副诊脉的样子,倒像那么回事。
悬丝诊脉?徐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真不是在耍他?
雾知夏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约有十息功夫后,她深深看了徐良一眼,这一眼,叹了口气,让徐良的心头咯噔一跳,忍不住问出声来,“我,我不会真的病了吧?”
雾知夏没有搭理他,而是慎重地对掌柜的道,“麻烦您帮忙给他换根胳膊。”
徐良很配合地伸出另一只胳膊,掌柜的再次将丝线系在他的手腕上,这一次,掌柜的都有点紧张了,一不小心,把丝线打了个死结。
王家的传人啊,哪怕只有十岁,也未必没有真本事。
王家的切脉和针灸那可是享誉天下。
雾知夏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眯眼,花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徐良浑身都要冒冷汗了,方才看到她叹了一口气,“少阴动甚,尺脉滑利,滑疾不散……此乃滑脉。”
掌柜的正蹲着,一听这话,一跤摔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什么意思?”徐良这下子急了,跳了起来,“能不能说明白点,我真的得了重病?”
雾知夏似乎对徐良质疑她的医术很不高兴,没好气地道,“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如此明显的脉象,我怎么可能会诊错?此乃不治之症,若许世子不信,可另请高明!”
徐良见掌柜的都吓成这样了,想着,掌柜的年纪大了,见识多,知道轻重,这才会受惊如此。他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碰瓷了,好好的,碰出这不治之症来,他年纪轻轻的,还没成亲,这要是死了,岂不是可惜?
徐良倒也没有怀疑雾知夏,对方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听五哥的意思,这雾大姑娘还与王家有关,说自己对医术略知一二,应当只是谦逊的说法。
到底是谁在害他?莫非是家中的那些姨娘们?绝对有这个可能,他死了,世子位置就让出来了。
身为纨绔,天天逗猫遛狗,打听些奇闻八卦,权贵家里的那些腌臜事,他知道得太多了,自家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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