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霸听罢,已知燕王这是以兵事考他,慕容霸南下之策思虑良久,果是胸有成竹,随即看向众臣和燕王说道:“臣与邓恒交锋多次,其虽欲为石氏拒守我军。然将士顾家,人怀归志,若大军临之,自然瓦解。”
慕容霸说完,再次转身回礼忙,深深的向燕王躬身致意,又向众臣及将士拱手致意,直步到大殿中央,双臂垂立,慨然而道:“臣请为殿下前驱!”
众臣翕然,议论纷纷。
只见慕容霸神情昂扬,“大王,南下方略臣已多次推演。其敌将,我军斥候也已多次探查,可谓知己知彼。出兵之时我大军东出徒河,潜趣令支,出其不意。邓恒闻之,其情势必然震骇。其最上策只不过闭门自守,然其亦不免会弃城逃溃,又有何余力阻我燕军兵锋。如此我王可以安步而前,不复有兵戈之祸,所战征伐,攻坚克难,俱可交给臣弟。”
慕容儁还是犹豫未决,众臣皆左右交头接耳,却见封弈枯站在殿下,默然不语。
燕王见此甚为疑惑,众臣之中封奕素有人望,遇到久议不决之时向来有真知灼见,便问道:“先王以举国之事托付给封相,今我燕国南下欲争中原,五材将军封相可有话要讲。”
封弈整了下头上的冠帽,深深向燕王致意道:“用兵之道,敌强则用智,敌弱则用势。是故以大吞小,犹如豺狼之食豕豚也。以冶易乱,犹烈日之消雪也。大王自继位以来,经历代先王积德累仁,我燕国兵强士练。反观赵国,石虎残暴极矣,死未瞑目。现如今子孙争国,上下乖乱。中国之民,坠于涂炭,廷颈企踵以待振拔。大王若扬兵南迈,先取蓟城,次指邺都,宣耀威德,怀抚遗民,彼孰不扶老提幼以迎大王?凶党将望旗冰碎,安能为害乎!”
众臣闻听封相之言,心下皆暗自叫好。
慕容评心下对出兵之时想来有所顾忌,此时忙向慕舆根使眼色,却见他毫无反应,再看向燕王,此时燕王也示意其暂不言事。
燕王听完封相之言,只直了直身子靠在后背之上,平静的说道:“众臣之意,孤已知晓。然自古征伐,主上必斋戒沐浴,登坛祈福以求天命。”
话音刚落,只见从事中郎黄泓出列进言道:“今太白经天,岁集毕北,天下易主,阴国受命,此必然之验也。宜速出师,以承天意。若再拘泥于古礼,恐良机错失,悔之晚矣。”
慕容评忙私下和慕舆根说道:“今日怎么了,众人皆想出兵南下,我主继位才几日,匆忙南下恐国中有变。不行,我要劝谏。”
慕舆根只转头淡淡说道:“军师将军,你说甚为有理,吾可代为言语。”
慕容评喜道:“既如此,有劳将军了。”
只见折冲将军慕舆根手持笏板,出众臣列迈入殿中言道:“中国之民困于石氏之乱,咸思易主以救汤火之急,此千载一时,不可失也。”
慕容评见此大囧,忙使劲给慕舆根使眼色,只见慕舆根视而不见,大殿之内只回荡其久经沧桑的声音,“自武宣王以来,我燕国招贤养民,务农训兵,正俟今日。今时至不取,更复顾虑,岂天意未欲使海内平定邪,将大王不欲取天下也?”说完,归列,站定。
闻听此言,知众臣南进之意已坚,慕容儁起身说道:“南下之事,事关重大,且容孤思虑片刻,明日再议。”说完离开御座,便欲往偏殿而去。
见此情形,阳鹜也忍不住上前道:“大王,时机稍纵即逝,万望大王早下决心。”
燕王站定,直视着他,“孤欲明日朝会与众卿议定南下之事,众卿暂退。”
“大王!”阳鹜还想言语。
却见慕容评讥讽道:“司隶大人,好是急迫,只一日便不能忍了。”
随即,涅皓宣道:“大王退朝——”
封奕、阳骛与慕舆根等对视一眼,皆曰:“恭送大王。”
众人步出大殿,慕容评意下不平,快步走到慕舆根身旁道:“折冲将军可真是忠心为国,然我燕王最忌慕容霸,你且为他言语,吾窃以为不智矣。”
“将军,下臣之心日月可鉴。吾自先王帐下一裨将做起,跟着先王历经大小战阵无数,眼看着燕国逐渐壮大。如今中原大乱,南下之势已成。”慕舆根眼睛直视这慕容评,言辞恳切,“将军身为慕容王族,难道不想入主中原,成就历代慕容先王之夙愿吗?”
慕容评却是一怔,随即恶狠狠道:“这伟业也不是慕容霸的。”
慕舆根大笑道:“将军之心何其小矣,天下纷乱若不能选贤任能,恐其势不能久。羯赵石勒尚且任用张宾为相,燕国汉人高诩、刘佩死国难,奈何不能容先王一雏儿?”说完独自转身离去。
慕容评只望着慕舆根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心中久久不平。刚要走出端门外,只见王宫内一内侍小步而来,凑在慕容评耳旁说道:“将军,王后邀将军往内宫庭院一聚。”
慕容评心下大喜,忙跟着内侍到王宫深处。
此时后宫之内可足浑氏和其妹可足浑安一起,慕容晔和慕容暐在庭院中玩耍,王后见慕容评来到,忙令内侍遣王叔奉茶入座。
慕容评坐定说道:“自先王薨逝以来,这宫中内廷可是许久未见,王后今次召我,可是为朝堂之上南下之事。”
“评叔,今日乃我们的家日,我们不谈政事。”边说,王后边让左右布置宴席奉上酒水茶点。只闻王后言道:“臣妾做了一些糕点,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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