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武殿内,小皇帝石世坐在龙椅之上,刘太后在其后,侧身站立着石遵。石遵本欲与石世比肩而立,孟准苦劝,现今君臣有别,当依然执臣子礼。
大殿之内禁卫和武将皆是随石遵进军邺城之人。此时整个朝堂肃穆萧索,百官噤声,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静静的等待着来人。
“踢踢踏踏”杨环手捧木匣,从殿外一路小跑来到大殿中央,双手奉上木匣,旋即跪下道:“贼首张豺已经就戮。奴婢恭贺陛下、刘太后、彭城王,我赵国祸首已除,赵国万年。”
闻听此言,大殿里仿佛揭开了一个盖子。众人熙攘,齐齐躬身道:“臣等恭贺陛下,剪除祸首,赵国万年。”
石闵径自往大殿中央一立,战甲簇新,却是英武非凡,说道:“臣启奏陛下、刘太后、彭城王,如今宫闱失和,四方惶恐,城中尚有残余逆党尚未清除,臣请上白召李农入都,拱卫皇城。
石遵在御台上不及思索道:“皆听石闵之言。”
却不成想左卫将军王鸾抢白道:“彭城王,如今我邺城之内,尚有先王龙腾护卫,皆为羯族精锐。何故引乞活之军入都?末将所部也皆可以为护卫。”
那知石闵与其当面争执道:“若无李农上白之坚守,引张豺大军围困,我军何以能轻下邺城。如今邺城旧部各怀鬼胎,流毒余孽尚未铲除。李农忠贞王事,当予以褒奖,岂可因胡汉之别,而凉薄世人之心。”
上光禄卿张斐上前执言道:“石闵大胆,先帝尚且讳‘胡’尤峻,诸胡物皆改名。石闵妄言‘胡’字,不臣之心已显,望陛下诛之。”
石遵知能有今日之情形,因借石闵之力甚多,忙劝说道:“石闵无心之失,张斐切莫记在心上,石闵亦为我石氏王族。”石遵看了一眼石世和刘后说道,“今我邺城流毒未清,石闵所议恰逢其时,准其所奏。”
石遵将欲退朝,却见石闵帐下的将领起兵的将领如张艾、王泰、王简等齐齐上奏道:“彭城王拨乱济世,扶保社稷。功业之大,不晋位尊号,无以复崇。今海内群凶肆逆,宇内颠覆,四夷虎视眈眈,臣等上表奏请彭城王即皇帝位,以安众心。”
石闵在一旁也跪下言道:“臣等附议。”
石遵大喜过望,喜滋滋的站起来,却又见孟准上前进谏道:“如今内乱新平,诸事繁杂,臣恳请帝位之事暂缓。”
只见孟准忽然下跪道:“大王,难道不知当日蓟城之约?”
石遵却有些恼怒,这时却见刘太后离开御榻,直出垂帘,向石遵跪倒:“臣妾无能,使赵国朝纲失序,张豺乱政乃本宫之过也。望彭城王能放过我家世儿,臣妾定当退避,不闻政事。”
石世见母亲跪下,也意不能平道:“遵哥哥,都是自己兄弟,谁坐不是坐,弟弟这位置让给你好了。”
朝中还有些大臣礼仪名分之念也甚重,劝谏道:“陛下乃先帝所立,群臣之望,恐非轻移,望彭城王能以成公之任,保我赵国社稷,功莫大焉。”
姚弋仲素与石闵有异心,也趁势劝谏道:“彭城王,忠武笃诚,忧勤社稷,于大厦倾颓之际,扶赵国于危难,功业卓著未闻有也。且夫彭城王亦为陛下之兄长,兄弟阋墙,止令亲者痛而仇者快,臣窃以为不知。”
石闵意欲争辩,那知蒲洪也劝谏道:“如今四境方宁,若即行废立之事,恐赵国危矣。”
石遵看殿下众臣尚有不平之意,旋即说道:“也罢。”说完,不及告辞走下御阶。内侍忙叫道:“恭送彭城王。”
众臣皆躬身礼送彭城王。
堂下众将,以石闵为首跟随石遵身后,石闵从孟准身旁路过,只恶狠狠的看向他一眼。
孟准也不回避,只是更为恭敬的深深躬身。
邺城彭城王府内。石遵正在侍奉其母亲,因其兄石邃之故,郑樱桃多被先帝申饬,怎奈其心思深沉忍辱负重,如今方是出头之日。
石遵下堂,向母亲深深行大礼,“母亲受苦了,孩儿如今已得天下,当以天下养。”
“我儿有如此之心为娘心意足矣,就是可惜了你的兄长,再也看不到今天了。”说着伸其衣袖再擦拭眼泪。
正说话间有一内侍匆匆进来,向石遵旁边耳语,言毕匆匆退下。
“目前,儿有要事相商恳请母亲回避。”
“我儿忙于国政我赵国之幸,为娘定当听从。”说吧郑樱桃往偏殿而去。
石遵随即下内侍说道:“有请孟准。”
孟准风尘仆仆赶来,进门不及端坐,忙说道:“彭城王之请,臣岂敢不遵。唯恐旁有耳目。”
石遵大喜,忙邀请他入座,赐酒。
孟准品茗了一下,连呼“好酒。”
石遵笑道:“此乃秦州春酒,乃平梁犊之乱后缴获。我赵国富于四海,如今内乱已平,孤有此功绩未登九五,心中难平。”见孟准不发一言,转色道,“你今日朝堂之言,虽犹逆耳,但也不乏真知灼见。当次赵国新定之际,尚有隐忧。你所言者乃……”
只见石遵在其案几之上用茶水写了一个“闵”字,孟准点头。
石遵叹息一声,“孤有今日之势,权在石闵,若骤而杀功臣,恐众人心寒,社稷不稳啊。”
孟准言辞恳切,“大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大王当早下决心。”
“你意我已知晓,且容孤思虑。”
孟准激动的离席,跪下劝谏,“大王,大忠似奸,大伪似真,古之乱臣贼子皆以忠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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