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势大,不可轻敌,待其日久生变,方能破敌,诸将休得多言。”嫡子慕容皝怒道。
只见果如慕容皝所言,那棘城,城高沟深,守城士兵严阵以待。加之天寒地冻,城墙表面泼水成冰,光滑无比。敌军缺少攻城器械,慕容家闭门自守,敌军也奈何不得。
三方军势相接,把棘城围得水泄不通。倘若只是这样,必被敌人三方耗死。
慕容廆枯坐军帐之中,久思退敌良策。
忽一日,嫡子慕容皝前来,向慕容廆道:“父亲,征伐之事不止在军阵也在敌后。”
“何意?”
“吾常于庠学之中,与翰兄常论天下大势。如今天下之势几如春秋列国之故事。此三家围攻我国,亦如当年智氏、韩氏、魏氏三家围攻赵氏。且高句丽,段部素来粗鄙,无远略。若我使牛、酒独慰劳宇文,其余两家心必疑。棘城之围可解。若年岁日久,恐吾部臣有二心,军有怯意,大势不复矣。”
“皝儿如此,为父无忧矣。”慕容廆大喜道。
于是慕容廆派遣使者,以酒、肉独犒劳宇文氏。却不遣使到段部和高句丽,此间慕容廆还派人散布流言说:“慕容家遣使向宇文部请和,慕容割让领土乞的龟担保慕容家周全。”此二国皆以为宇文氏与慕容廆有私下图谋,过了数日各引兵归去。
棘城之围稍解。
见此宇文大军帐下诸将也有退意,宇文大军统帅宇文悉独官喝止道:“今我宇文,士卒数十万,连营四十里,二国虽归,吾当独取之。今慕容家势虽小矣,犹为患也,今若不取,必受其累。”于是宇文大军继续兵围棘城。
宇文毕竟势大,敌军迟迟不退,粮草不济,城中已渐渐缺粮,存粮只能支撑数日了。
只见棘城军帐内,慕容军中大将进言道:“如今慕容翰孤师在徒河,且令其退守棘城如此大事可保”。
“父亲,翰兄在徒河必能以为援,不可轻入啊。”嫡子慕容皝忙道。
“如今之势,逼不得已。”慕容廆无奈,“若无棘城,何来徒河。军情如火,传孤之令,速遣使召慕容翰入棘城救援。”
急报如雪片般的堆在慕容翰的案头,棘城告急,粮草告急。
徒河乃慕容氏南部险要,不可轻动,虽然棘城形势一度险峻,但是未得父亲诏命,慕容翰不能调动军队,驰援棘城。
慕容翰在幕府之中焦急万分,却闻三家围城之事,只余宇文,心下稍安。慕容翰也屡屡思考退敌良策。
“报,棘城急报,此乃慕容廆亲笔手信。”传令兵直入进来。
慕容翰匆匆看完,眉头一紧,却又舒展开来,闻道属下参将,“如今宇文兵围棘城多久了?”
“禀将军已经一个月了。”
“师老兵疲,我棘城守军撑不住,岂不知宇文也撑不住,如若偏师知取宇文,岂不知比添油驻守要强过百倍。”
帐下参军一阵忧郁,吞吞吐吐道:“将军,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此乃军令,擅作主张,必生嫌隙。”参将忧虑的说道。
“不会的,嫡子慕容皝与我素来情义深厚,我且修书一份,以陈我情。只要再坚守数日情势定然有变。”
慕容翰起笔而就,只写道:“宇文悉独官举倾国之兵为寇,彼众我寡,易以计破,难以力胜。今城中之众,足以御寇,翰请为奇兵于外,伺其间而击之,内外俱奋,使彼震骇不知所备,破之必矣。今并兵为一,彼得专意攻城,无复它虞,非策之得者也。且示众以怯,恐士气不战先沮矣。”
慕容廆此时焦虑万分,迟迟盼望慕容翰能率援军前来。
“报,慕容廆手信。”思虑间,只一传令兵前来。
“快快取来。”
慕容廆匆匆阅过书信,怒掷信件,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却见其脸色也有些苍白。忽然神色转变,缓缓的拿起信件,仔仔细细的研读,脸色阴晴不定。
许久将此信放于案上,久未说话。
众将皆不敢上前,只见帐下一将领胆大,匆匆阅过书信道:“启禀单于,慕容翰必有自立之意,我慕容家情势危矣,单于吾当让城别走。”。
“大胆,离间我兄弟,此人罪该当诛。”
帐下一人愤而起身,怒目而视,似乎要撕咬他,那人便是慕容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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