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望向慕容翰,略带骄傲的说道:“翰兄,你看如今燕国之中,文臣武将辈出,已非先王时能比,孤与翰兄兄可运筹帷幄,不必亲冒矢石。”
“臣这几日在都中,看到的燕国之繁盛比之旧日胜过百倍,这皆赖燕王之功。”说完起身向燕王躬身致意道。
只见常侍皇甫真接着上前说道:“恪公子所言诚然是也,当时情势危矣,将吏皆恐,欲弃城逃走。独悦绾喊道:“受命御寇,死生以之。且凭城坚守,一可敌百,有敢妄言惑众者斩!”只见他身先士卒,亲冒矢石,赵兵竟在旬月间,久攻不下。石虎恐国内生变,不得已退兵。”
燕王赞许的点点头,望着堂下王儿、众将,燕国朝堂齐心和睦,度才任用,文臣武将,各按其职,燕国可期。
燕王又看了眼世子慕容儁,心想此儿虽颇为阴郁,甚无军功。可近年来世子几次建言颇有见地,所荐臣子也才当其职,可见其善任之能也日进。想到此,燕王心中觉得,为君者不止于冲锋陷阵战场厮杀,若能居庙堂之上,运筹帷幄之中也何尝不是一件要事。只是目前燕王春秋鼎盛,世子虽立,然如今天下纷争,这燕王之位到底传于何人之手,燕王还是意犹未定。
只见燕王缓缓说道:“世子向来监国,于这朝中列位文臣武将皆能量才适用,孤心甚慰。”
“父王过誉了,儿臣不敢掩父王之光芒,只愿能为父王分忧。”世子俯身应对。
渐渐的燕王收敛了情绪,说道:“今乃立冬大节,中原的百姓想来作息皆应农时,今我燕国也开始承袭中原礼制。此时应为息兵休整,整饬农具,休养生息之际,但有人偏要找我们麻烦。”于是命人传阅边关奏报。
众臣将士竞相阅之,原来又是来自榆阴、安晋两座接壤宇文部的边城奏报。
大意为:入冬以后,宇文逸豆归,派遣其国中臣子,率兵四出劫掠。如今燕国边地城池整饬一新,城墙高耸,加之冬收已过,一无所得。宇文部人皆粗鄙,甚无礼教,只是不断的叫骂,边城守将不胜其烦,只恐兵少,望燕王速遣大军,一举荡平。
“燕王,宇文部落其势不足忧,唯我燕国边民民心不定,还望派一精干武将前去召抚。不使我守军轻动为要。”慕容翰久居宇文素知其部落素无远谋,却见其又说道,“攻灭宇文部,易如拾芥,然今燕国大军新平,好不容易熬到这冬歇之际,还望来年开春之事大军方动。”
燕王也首肯,道:“翰兄之意,果深谋远虑,诚如是也。况如今我燕国新败赵军,据斥候密报,之前逃亡赵国的段部残余,段勤等正在宇文,意欲结石赵、宇文两家之盟。若果攻之,恐两者并力而向,我军攻伐难矣。”
却见燕王,又收拢情绪说道:“然我朝中大臣中有谁可代孤巡狩,镇抚守军,不使其妄动。”
堂下众将犹豫,镇而不征,统而不打,确实憋屈难受。燕国如今虽礼教日盛,然慕容家慨然豪迈之情未变,跃马疆场,纵横驰骋之志也未变,非是畏死,止功名不彰罢了。若是此战为出击宇文部,想必诸将定奋勇争先。
慕容翰见众议迟迟不决,起身向燕王禀道:“微臣愿效犬马。”
“翰兄,此等之事,不必亲往,留于都城之内为孤谋划亦可,所赖者更胜领兵。”燕王挥手,慕容翰观燕王情势,这一次断不会让其领兵。只见慕容翰无奈,只得又坐下。
终于一人从队列之后站出来,却见是广威将军慕容军。
只见其迈步朝堂中央,向众位大臣、王公拱手,向燕王伏拜道:“承蒙王兄不弃,微臣复归燕国之后,忝列其位。然终日无所事事,竞有廉颇老矣之感。若我燕国朝堂之上果意无人愿领此任,下臣愿往。”
那慕容军者,说来也是慕容皝的一块心病。其为慕容皝同母之弟,早年向来和他无间。然多年前慕容仁之乱,汶城之战时,燕军大败。慕容军、慕容幼、慕容稚皆被慕容仁所俘获,仁念及兄弟之情,未与加害,还令其掌兵。
其后,燕主与慕容仁混战多年。想当年渡海踏冰之时,慕容评率军直扑平郭城之际,幸得慕容军率部复归燕军,为大军打开缺口,即而得以一战而胜之,平定慕容仁之乱。
然其叛而复归之举,惹得慕容仁暴怒,当即杀掉慕容幼、慕容稚。归国之后,慕容皝对慕容军当年之事再也不发一言,只恢复他当年的广威将军之名,做一名空头将军罢了,不再让他领军。于这军国大事也只常常列席旁听,虽在壮年,却日见其养老之态。
燕王见慕容军出列,先是一怔狐疑,后复为欣喜,道:“军弟可堪其任,想来你也要为我们慕容家多做点事了。”燕王转首就对侍者说道,“命慕容军持燕王节仗,督导边民,见杖如见君。”
慕容军跪身领命。
于这军政之事结束了,余下便为内政、农事、民政一类之事。各部臣工、太守如无意外,尽入朝中汇报。
到底燕国国小民稀,这冬至大朝只这一日就结束了,日落时分,众臣尽皆散去。
当日,晚间时分,却见那慕容评和遣慕容军两人,往都城酒肆之中一处隐蔽角落居所处赶去。那酒店掌柜见此二人前来,往后院之中走去,打开壁橱中的一道格栅。忽一楼梯通往二楼一处阁楼,凭栏远眺,却见王城和大街两侧的行人尽收眼底,于外面却不见窗户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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