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之后的沙正阳一时间有些茫然。
离开银台一晃就是一个多月,这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忙得昏天黑地,几乎没有多余时间来想其他事情。
一直到曹清泰在电话里提到了调到市委办的机会,这才让沙正阳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还是一名国家干部而非单纯的乡镇企业家。
王澍被紧急电召到了长沙,充当东方红酒业的法律顾问。
这算是一个兼职,其实也就是帮忙审查一下东方红酒业与三湘这边的代理商所签的合同协议。
虽然在长沙也能找到这样的律师,但是一来王澍有雷霆的介绍,加之上次燕京的表现获得了沙正阳和宁月婵的认可,二来有燕京的“知名大律师”作为法律顾问,也使得东方红酒业的逼格顿时显得高大上许多,起码在三湘那些代理渠道商眼中是如此。
随着合同的签署,代理商们的款项也在源源不断的打入东方红酒业的账户,可以说这个时候东方红酒业已经彻底摆脱了资金上的桎梏,取而代之的需要考虑生产能力的问题了。
六百万元订货的生产能力红旗酒厂还是能够保证的,毕竟红旗酒厂停产也不过半年多时间,而且还存留了大量原酒基酒,加上从燕京回来的时候红旗酒厂就已经全面复产了,所以短时间生产还能保证。
但是沙正阳不得不考虑下一步随着三湘市场的全面打开,进而明年甘、晋、苏、皖、滇诸省的市场也要开辟,纵然现在马上扩大红旗酒厂的生产能力,也难以满足市场扩张的需求。
可要让沙正阳就此放弃这样一个机会,又是他难以容忍的。
还有两三年鲁酒就要在全国白酒市场攻城略地兴风作浪,而且实事求是的说现在鲁酒的生产能力正处于一个疯狂扩张阶段,如果不提早加以应对,真的可能会被鲁酒冲垮。
好在红旗酒厂旁边还有一个东泉酒厂。
东泉酒厂是东方村村办酒厂,轮规模并不比红旗酒厂小,甚至还要大一些,但是名声却远不及红旗酒厂,主要是因为东泉白酒没有名气。
所以规模虽然还过得去,但是其档次却比较低,少部分作为散酒在本县内销售,而其中大部分的原酒都是出售给外地酒厂,其中鲁酒企业就是主要客户,也包括省内一些大型酒厂。
由于主要是以原酒出售为主,所以其利润率一直很低,所以东泉酒厂也就这么好死不活的赖着,偶尔一两年情况好点儿,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吃不饱饿不死的状态下。
其实像东泉酒厂这种企业才是整个汉都市几个郊县以及周邻几个市县中上百家酒企最典型生存状态,大多靠卖原酒维持生计,就像是后来电子企业的贴牌生产厂商一般。
沙正刚回到酒厂时,杨文元和高长松正如同斗鸡一般相互瞪着眼睛,各不相让。
不用猜沙正阳都知道本来是两个关系极好的熟人,为什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伴随着红旗酒厂生产能力开始出现短缺,扩建改造已经势在必行,但是扩建改造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效的,那么最便捷的方式就是收购兼并了。
本身银台县内酒企并不少,而且经营状况都不怎么样,只要有钱,收购不是难事,但是最近便的当然还是东泉酒厂。
从红旗酒厂的角度来说,收购直线距离仅有两百米不到的东泉酒厂肯定是最划算的。
按照老董和老胡的观点,东泉酒厂的窖池虽然在历史上不如红旗酒厂,但是也算是老窖池了,而且条件也不差。
由于两者地质状况基本一致,而且都是背靠背后的八岭山,水质土质和气候都没有其他差别,所以其原酒水准和红旗酒厂的原酒接近,用于勾调精品东方红这种中低端产品最为合适。
“正阳回来了?”看见沙正阳独自一人回来,高长松和杨文元都是一惊之后大喜过望,都站了起来,“怎么不说一声?也让个人去接你一趟啊。”
“嗨,高叔,杨叔,用得这么?我就一个人提个包,一趟车就回来了,那用得着人帮忙?”沙正阳坐下,装着没看见二人横眉冷对的表情,“厂里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高长松连忙道:“一切都好,扩建改造马上就要开始,柏山去市里了,还没有回来。”
“一切都好?老高,怕不对吧,我可是知道柏山再说,扩建改造短时间根本完不成,可正阳他们在三湘那边签了那么多合同,厂里的生产翻了年肯定跟不上,这事儿不及早解决,肯定要影响明年的销售。”杨文元气哼哼的道:“这还不叫事儿,还叫一切都好?”
“老杨,你这人就是爱瞎咋呼!”高长松一听杨文元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盯着杨文元:“签了多少合同,你知道?生产怎么就跟不上了?你这样到处瞎嚷嚷,是不是想让镇上把酒厂拿回去?”
一听高长松这话,杨文元立时萎了。
杨文元也知道这几天自己过于兴奋有些过头了,人前人后说了不少大话。
这本来不符合他的性子。
只是因为他作为东方村的书记被镇上强行压着接收了红旗酒厂的部分股权,让他很是不忿,而且受到了村里干部和党员的一致攻讦,认为他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向镇上“屈膝投降”,出卖了村里的集体利益,让他压力很大。
现在陡然听得酒厂效益可能会转好,自然想要扬眉吐气一番,比起古板的高长松表现出来的沉稳,他这个平素看起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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