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不太好见面的熟人?”许铁半开玩笑道:“要不要待会儿去敬一杯?”
沙正阳听出了许铁话语里的意思,这是打算等一会儿一帮人过去敬酒,用酒量来见教训对方,但沙正阳却觉得不妥。
白菱不是那种喜欢这一类行径的人,看起来示威或者挑衅的行为反而会被对方视为无聊兼无礼,再说了,沙正阳心思都淡了许多,已经无意用这种方式来唤醒什么了。
另外像这些汉化总厂的人一个个眼高于顶,公安局刑警队这帮人在地方上社会上大家都要卖面子,但换了在汉化总厂这帮人就未必了。
如果那个时候局面僵起了,甚至可能引起冲突,反为不美。
“不用,铁哥,那些人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沙正阳摇了摇头。
对白菱的心思正在慢慢淡去,相比之下,他更在意如何来重新结识钟广标。
“行,听你的。”许铁点点头,“有需要铁哥的,吱个声。”
沙正阳也没说话,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是白菱他们单位的?”冯子材喝了三两酒下肚,面色开始慢慢泛红,脸上的青春痘疙瘩甚至有些发紫,吐着酒气问道。
“嗯,大概是单位同事聚餐吧。”沙正阳显得很平静,这个时候他已经没太多心思去考虑白菱,他在考虑如何在钟广标心目中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钟广标现在还只是一个副厅级干部,但很快他就会接任汉化总厂厂长职务,晋位正厅,记忆中他到省国资委担任主任应该是2003年,到汉都担任副市长则是2006年。
虽说还有十五年之遥,但是毫无疑问钟广标是有能力且有人脉的。
从汉化集团老总直接到省国资委担任主任,虽说都是正厅级平调,但那是却是从企业转入政府机关,而且是汉川省成立国资委的第一任主任,意义非凡。
否则他也不能三年后直接升任汉都市市长这个分量十足的副省级城市的市长。
副部级干部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靠能力或者狗屎运就能上的,那需要太多的气运缘分加实力,而副省级城市的行政首长就更不一般。
所以哪怕是有蝴蝶翅膀的煽动,沙正阳不认为会有多大影响,而且如果有自己的加入,这个过程会不会缩短变得更快呢?
“你怕啥?又不是你对不起她!”于峥嵘也压低声音道:“白菱这样做,太伤人了。”
沙正阳苦笑,爱情这个东西,其实就是找感觉,感觉没有了,爱情要么就淡了,要么就转化为其他,外人是无缘置喙的。
见沙正阳不愿意再说,于峥嵘和冯子材也觉得在许铁等人面前再说这个话题有点儿伤沙正阳的面子,所以也就不再多说。
不过因为有了这个插曲,沙正阳他们这一桌的声音也小了不少,大家都是单对单的碰杯对饮。
但人不找事,事却要找人。
“咋没有鳝鱼和泥鳅了?我刚才还看见在烧泥鳅,对了鳝鱼也没有了么?”隔壁的一桌终于还是闹腾起来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显得有些气盛,“不可能!啥意思,是不是觉得我们汉化总厂的人给不起钱嗦?”
“绝对没有那个意思,鳝鱼还有点儿,但没几根了,马上就剐,所以要等一下时间,泥鳅是真没有了,平时就很少,哪可能不卖给客人喃。”马胖子在顾客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温和。
“老板,你说假话,我刚才还看到有服务员端了一盘鳝鱼过去,你敢说没有几根了?”那个年轻声音立即就怒了起来。
“我进来的时候还专门到厨房里去看了一眼,就看见你们厨师正在处理泥鳅,你却说没有了,你这是啥意思?”
“老板,你这样做就不合适了,我们慕名而来,这么大一桌人,就是想尝尝你这里最拿手的招牌菜,你现在和我们说鳝鱼只有几根了,泥鳅没有了,那我们来一趟不是白跑?”
话语听起来很平和,甚至很有些讲理的味道,沙正阳一听就是那个朱澈要开始装逼发飙了。
“如果真的没有,我们二话不说,可刚才我们同事就看见有人端了一大盘烧鳝鱼过去,还看见泥鳅正在处理,准备下锅,你现在却说没有了,能说说这是什么原因么?”
“千万不要和我们说什么那一桌吃的是最后一份儿,只剩下这点儿这些理由,太经不起推敲了,鳝鱼我们只赶上几根,泥鳅轮到我们就没有了,我怎么你觉得你这是有意针对我们呢?”
朱澈语气倒是很通透,但是言语却是咄咄逼人。
先就把马胖子可能的解释封死,让你不好用这个理由,或者用了,都让人有先入为主的感觉,觉得你是在强词狡辩。
马胖子也没想到会遇上一个言辞上这么犀利的角色,语气温和,但是话语却是一环扣一环,把自己扣住。
“真是不好意思,的确是没有了,我怎么会……”
马胖子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只听一阵脚步声响,沙正阳他们这边的屏风就被人拉开了。
屏风外,一个年轻人愤怒的指着沙正阳他们这一桌桌面上得意洋洋的道:“朱哥说的没错,还狡辩?这不是才上的一大盘大蒜烧鳝鱼?”
没等他话说完,似乎要印证他言语的正确性,一个服务员正好端着一盘豆腐烧泥鳅上来。
大概是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服务员就直接把这盘菜也放在了沙正阳他们这一桌上,“来了,豆腐烧泥鳅,巴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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