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武功的手顿了顿，回头看喊住他的朱葛。
“你想救他？”武功更加气愤，在知道了这个混蛋对教书的有非分之想后，武功更觉得这个人他非杀不可。
“郑亮，”朱葛站到他面前低声道，“你……不该这么做。”
郑亮近距离看着朱葛脖子上的红印，心中憋闷难当，又被束缚着不能动，他咬牙切齿问到:“他是不是强迫你了？”
朱葛无言以对。要说以前，的确是武功强迫他，可现在……朱葛心知肚明。
他的犹豫看在郑亮眼中已经是答案了。于是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人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凑近朱葛的耳边，咬牙道:“早知道你能接受男人……又怎么能轮得到那个土匪！”
朱葛苦涩的笑了笑，他自己也没想到能接受那个土匪，他退后几步，按住了武功手里的枪。
“你不能杀他，把他交给指导员吧。”
“凭啥！”武功甩开朱葛的手吼道。
“这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事儿了，你冷静点儿，跟我出去。”
“必须杀了他！”
武功红着眼瞪着朱葛，目光坚决。
“你先跟我出去，我有话跟你说。”朱葛再次抬手，温热的掌心覆盖上武功握着枪的手，轻轻拍了拍，转身往外走。
武功收回枪跟了上去。
“要说什么快点儿说，老子今天高低毙了他，你说啥也不管用。”
“我说什么都不管用，那就不说了，你去吧，杀了他。”
武功愣了愣，转身就往屋里去。却听见身后教书的淡淡说道:“你杀了他，里面的国军就会马上杀了你，你死了，在下也就无所牵挂，可以娶妻生子，隐起来安度余生了。”朱葛赌了一把，赌的是武功的心。
武功顿住脚步，两手的拳头攥的吱吱响，他背对着朱葛，没有出声，半晌，举起手中双枪，朝天上放空了子弹。
朱葛知道自己赌赢了，内心却并不能平静。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他只想保住这两个人的命。
沈旺听到枪声跑出来，只看到武功和朱葛的背影。
送粮队伍无声上路，王川芎和李誉安静的坐在前面的马车上，朱葛追着武功走在队伍后面，两人间时不时有些距离，武功没有慢下来的意思，朱葛只得快步赶上去。
他知道武功做了个多么艰难的选择，他拿枪面对的是杀了他乌鸡山几十个兄弟的仇人，只是于公于私，他实在不能看着武功杀了郑亮。
“你等等！”朱葛实在是走累了。
前面的人没有停，也没有回头，朱葛只得尽力再小跑了几步，伸手拉住了武功的胳膊。
“你都已经放过他了，还纠结什么？他犯了军法，自会受到处置。”
回答朱葛的是武功冰冷的枪口。
武功愤怒的盯着朱葛，将枪口抵在朱葛额头上，扣动了扳机。
朱葛惊恐的睁着眼睛，听到扳机咔哒一声，才想起来这枪里的子弹都被武功放空了。
他腿有些发软，抓着武功的手无力地落在身侧。
“老子恨不得吃了你。”
朱葛被武功拉上马车，依旧木木地坐着，没有再说一句话。武功将手枪换上了装满子弹的弹夹，朱葛往后退了退。
“过来点儿！”武功拉住朱葛手往自己身边拽。
朱葛使劲儿扳着车沿不动。他不敢确定依武功冲动的性格在盛怒的情况下还能对他用心。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武功手上用力，朱葛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还年轻，有更重要的事儿等着你去做，你杀了我只是解一时之快而已……”朱葛慌乱挣扎着想起来逃开，武功却转身躺下，头枕在了朱葛肚子上，闭目无言了。
朱葛被他这样的举动弄的有些手足无措，看他像是要睡觉的样子，停止了挣扎，不觉放慢了呼吸。
朱葛低下头，看到武功的眉头紧锁，知道他心中苦闷，看了看前面专心赶车的车夫，朱葛手臂抬起落下，最终手指还是抚上了那愁眉。
“谢谢你，”他低声道谢，“在这战乱年代，知道自己还有人在乎，就值得活着。”
过了许久，久到朱葛以为武功就这么枕着他的肚子睡着了，他听到怀里的人叹息道:“所以啊，老子怎么舍得杀你……”
到达乌鸡镇已是傍晚，夕阳西下，宁静的乌鸡镇让几个疲惫的人顿时放松了不少，和战场相比，这里美好的像梦。
朱葛告诉逃难来的隆县人可以回家了，众人匆匆收拾东西，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朱葛的院子里，花依然开着，小黄瓜嫩嫩的挂着，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武功的脸顿时黑了。
“让他们赶紧走。”他实在是不愿意再去住保安队。
“产妇不出满月是不能出门的。”王川芎接过李誉摘来的黄瓜，用袖子擦着。
于是几个人又住了一夜保安队。
朱葛怕武功不管不顾，早早拉了王川芎和铁蛋去睡了。武功和李誉在院子里抱了酒坛子喝酒。
“老子又不会吃了他，怕我怕的跟什么似的。”武功冲着朱葛刚关上的门低声道。
“呵，那是怕你吗？那是折磨你，让你看得到吃不着，有时候明明就在嘴边，你也不敢咬。”
李誉灌了一大口酒，笑呵呵说道。
“你他娘的说的太对了，来，干一个！”
“只怪生不逢时，没赶上好时代，这兵荒马乱的，能活命就算不错了，他还总想着施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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