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得罪了王腾,若是再将雇主得罪了,天下之大,何处才是马苗的容身之处?
想到这里,马苗叹了口气。
一行人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忽而,一个阴沉的声音陡然出现:“马头领,我要的东西可曾带来了?”
马苗打了个寒碜,他干干地咽了口唾沫,还未说话,便看到一群骑军围拢而来。
来人数量极多,看上去起码在八百骑开外,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穿着打扮并非汉人,这是建奴!
刚刚出了密林便遇到这事情,毫无疑问,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马苗不敢扯谎,只得实话实说:“先生,我失手了”。
“喔?你不是信誓旦旦保证过吗?怎么连几百人都对付不了?”
“意外,真的是意外,原本我已经撕开了商队的防线,谁曾想,他们竟然来了援军,来者俱是惯于厮杀的老卒,兄弟们敌不过,当场便败下阵来”
范七冷笑道:“是你望风而逃吧?”
马苗瞪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反驳。
“若是你死战不退,就算他们来了援军,你也能够得偿所愿,可是你竟然逃了!该死的,这么好的机会被你浪费了,你怎么不去死?”
马苗神情惶恐:“你……”
范七似乎没了说话的兴致,只是把臂一挥,道:“杀了他!”
“嗡”,陡然射出的箭矢瞬间便来到马苗身前。
马苗仓促躲闪,避过了第一支,可是很快就有第二支,第三支。
“噗噗噗”,没多久,马苗便成了刺猬。
“劳烦牛录大人,将这群流寇全部处理了”
牛录章京微微颌首,“范先生稍安勿躁!”
说罢,牛录章京一声令下,奴骑便开始了血腥的屠杀。
可怜数百贼寇,他们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被人杀了。
须臾,斥候来报,“范先生,昨夜驰援的人马已经查清了,确是蔚州军”
“他们有多少兵马”
“骑军一百,步军六百,辅兵三百”
“大人可有把握对付他们?”
牛录章京怒视范七一眼,“先生既然不信任我,为何陪我出征?”
范七不动声色,“蔚州军虽然没有什么名将,可是,章京大人还是小心为妙”。
牛录章京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与此同时,数里开外的商队护卫人人带伤,便是乌云珠都伤了一臂。
张铁匠吸了口气,道:“哨探范围增至五里,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喏!”
易英皱起眉头,觉得张铁匠有些小题大做了,“贼寇已经逃了,张兄不必如此吧?”
张铁匠摇了摇头,“此番商队出行很是隐秘,少有人知道,谁曾想,车队行至此处还是遇到了贼人,这说明我们的行踪已经泄漏了,天下之大,能够在蔚州收买贼人劫掠商队的人家少之又少,思来想去,除了范永斗便是靳良玉!”
“这二人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呀”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易英心中敬佩,嘴里道:“久闻广灵军名扬天下,今日一见方知传言非虚呀”。
张铁匠微微一笑,“我不过是一名打铁的匠人罢了”。
日头渐高,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
昨夜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正是身心疲惫的时候,这时候,一个大晴天来的可谓恰到好处。
无论是商队护卫,还是蔚州官军,他们都很是享受。
若不是情况紧急,说不定有人会停下脚步,好生晒上一会儿,然而,此时此刻,所有的军卒都不敢有片刻懈怠。
敌人随时随地可能追过来,到时候,定是一场恶战。
如果没有货物以及伤卒,一行人倒可以轻装出行,狂奔疾走,然而,此时的张铁匠却只能选择与易英同行。
暴露已经成为必然,张铁匠能做得的事情就是尽可能晚地推迟与敌人遭遇的时间,这样以来,己方人马成功抵达的可能性也会增加不少。
行军途中,商队护卫没有一人交头接耳,他们的举止感染到了蔚州军。
一时之间,偌大的队伍之中,除了“哒哒”的马蹄声以及“吱吱”的车轴声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行了约莫有三里,“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传来。
“报,将军,前方有一座木桥,已经被人破坏了”
易英脸色严峻,嘴里道:“河水有多深?可否泅渡?”
“战马可以过河,马车太过笨重,只怕过不了河”
张铁匠吸了一口气,道:“抛弃所有木车,过河”。
“张兄,我听说商队的货物价值不菲,这时候抛弃车辆,岂不可惜?”
乌云珠虽未说话,可是她那怒目圆瞪的模样显然也不乐意。
张铁匠只得解释起来,“无论敌人是谁,他们一定有备而来,我们如果带着货物,只能凭添累赘,与其如此,倒不如早早丢弃,轻身对敌”。
易英毕竟是外人,无法表达观点,乌云珠没有那么多顾虑,“不可,敌人故意毁桥,说不定就是想诱惑我们渡河,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泅渡了”。
“夫人的意思是?”
“守在岸边,按兵不动”
易英眼前一亮,与张铁匠的计策比起来,乌云珠的法子显然更靠谱。
虽说,敌人尚未碰面的情况下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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