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那人脸容时,钟意本能地脱口而出:“是你――”
与此同时,对方的衣服刮到花枝,带倒了一个玻璃的花瓶。
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对方的反应却木然得很,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钟意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便没有吱声。
而那个男人只是蹙起了眉,动作顿了一下,试图弯下身子。
他身后还有一个小隔间,年轻的女人听到声响跑出来,扶了他的手臂一把,急急说道:“琛哥你站着别动,我来。”
他便收回了动作,淡声道:“谢谢,麻烦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头朝着钟意的方向,问道:“这位小姐,您是要买花还是喝点什么?”
钟意猜想他并没有认出自己,省去了几分尴尬,便送了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本该和她一起进来的三个室友才姗姗来迟。
段小鹿走在第一个,推门见她还杵在门口,不解地问:“钟小意,你怎么不先过去坐?”
“哦,有点事。”钟意看向她们问,“你们呢,怎么才过来?”
“去买蛋糕了啊,你最喜欢的那家。”宝姐依然大嗓门。
段小鹿看见夏临琛站在那,打了个招呼:“老板,你好啊。”
夏临琛弯起嘴角,露出一点浅浅的笑意:“你们好。”
这时温珞整理好了地上的狼藉,走过来问:“你们要喝点什么?我去做。”
“我要奶茶!”宝姐首先雀跃起来。
她们每人都点了不同的东西,温珞一一应下,招呼她们去窗边坐着。
钟意走在最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拉住了她的裤腿。她低头一看,是一只银虎斑花纹的猫咪。
一人一猫安静地对视了几秒,钟意想蹲下去摸摸它,谁知道它却突然厉声叫了一下。
钟意差点被它挠到,那只不好相处的猫竟然还对她投向一记示威性的眼神。
夏临琛轻斥:“橘皮,过来。”
橘皮松开了钟意的裤腿,傲娇地一扭头,步履优雅地朝声源走去。
“抱歉。”夏临琛蹲下,摸索着触碰了橘皮的背脊,温柔地安抚着,“它不喜欢被陌生人碰到。”
钟意随意地笑笑,说了句:“没关系。”
钟意落了座,宝姐立马凑上来问:“怎么样,是不是人间绝色?”
钟意遥遥地看了一眼安静地坐在那边的夏临琛,点了点头。
“只是可惜看不见。”段小鹿叹息。
“确实。”钟意附和着,她并非对视觉障碍者有什么歧视,只是发生在他身上,让人觉得格外地惋惜。
夏临琛坐在桌子前,一伸手还能摸到方才被他修剪得乱七八糟的花枝。
温珞送饮品的时候瞄到他接了一通电话,眉头深深皱起。
“好吧,我在花店,你来接我。”他这样回答道。
温珞又走回来,见他脸色不好看,问道:“有事?”
“嗯,我回趟家,你走的时候把店关了就行。”
夏临琛提早走出店门,站在路边等待,这么热的天,他沐浴在阳光下,依然清爽干净。
就像一颗挺拔的树。
钟意隔着玻璃注视着他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得摩挲着杯壁。
一辆黑色的车滑至他身前,稳稳地停下,钟意看到夏临琛弯腰跟驾驶室里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拉开车门上了车。
轿车安静地驶离,钟意恍然想起,似乎他昨天也是坐上了这辆车。
***
夏昀深一向准时,接上不方便的兄长,一道回了夏家。
夏家两兄弟一前一后走进客厅时,他们共同的父亲夏世邦正坐在沙发上,拐杖放在身体一侧。
夏临琛在他对面坐下,听见他弟弟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后,才缓慢开口,问道:“您叫我回来,是为了通知我和何家订婚的事情?”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正好,这周抽个空,和何家的女儿见个面。”夏世邦鬓角泛白,却不减威严,或许是习惯,他讲话语气强势,不容人拒绝。
夏临琛却不怕他,挑起一边嘴角,从容道:“我不去。”也不给任何理由,仿佛他现在做的不是和自己的父亲对着干,而是闲聊一般。
夏世邦脸色沉下来,说道:“理由。”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想改变,也没有必要改变。”
“你的生活?”夏世邦语带嘲讽,嗤笑一声,“就是给别人养女儿吗?”
“我乐意。”夏临琛说完这句,打算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
“我不同意!”夏世邦震怒,“夏临琛我告su你,这个婚不想订也得给我订了!”
夏家也算大富之家,可夏临琛这样特殊的状况,也没有哪家的女儿想要嫁进来。好不容易有个何家的女儿不嫌弃,怎么都不能让她反悔。至于夏临琛的个人意愿,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爸爸。”夏临琛站在高处,态度却突然恭谨起来,淡笑着说,“我劝你趁早跟何家把事情说清楚,缺了男主角的订婚宴,两家面上都难堪。”
“滚出去!”拐杖重重击在茶几上,震得人耳膜生疼。
身后是夏世邦愤怒的喘息声,夏临琛充耳不闻,笔直地走了出去。
夏世邦在做生意上非常有天分,但作为夏临琛的父亲,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夏临琛从夏世邦这个父亲那里学到的唯一一个道理就是――做一个有担当的真正的男人。
他深深呼吸,吐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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