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你告诉我,不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天下。”
妙含烟抱着陆天齐的腰,拼命哀求着,她知道一定有别的方法,只是陆天齐不肯用罢了,要不然那一夜她问他时,他不会说‘万万不能’。
“你!”陆天齐心中的恼恨被她的哭求击溃了,魔性中对生存的渴求,对***的本能追逐将仙心撕裂得所剩无几,自己这般逼着妙含烟她有何错,不过是当了自己的徒弟,不过是托身于自己,她的温柔多情一再的挽留让他深陷,让他沉沦迷失,却不要回报,只要自己活下去。
“六界会体谅你的苦衷,身为魔尊不是你的错。”
他捧着妙含烟的脸,,“含烟,有时身份就是错,我助你大乘,是想等解了冰封之印后,有人能保护六界,至少这样是值得的,如今我已入魔,你强留下我于六界无益。”
“你若弃我不顾,一心殉道,那我跟你去。”
陆天齐无力争辩,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妙含烟心慌意乱抱着陆天齐泡在水中,身体金红光晕笼罩着两人的身体,渡过去的真气一一被他接受,他的内心一直挣扎着,不想让妙含烟再为自己徒劳,可身体本能的向往,几番微不足道的抵抗很快的败下阵来。
“含烟,我是魔尊,跟你父亲一样的人,你不怪我吗?”陆天齐混乱之中喃喃而语,将自己一直藏于心底的愧疚说了出来。
同是魔界的身份,顾倾城死在他们的手中,凭什么妙含烟还一再的为他续命,若在外人眼里,他陆天齐就是天下最大的阴谋家,做了一个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地控制于鼓掌之中。
他虽封印仙界人的对妙含烟的记忆,可是做了就是做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淡淡忧伤一直就在,自己越是爱她不可自拔,越是痛恨曾经做的那些事情。
“师父,不要入魔道。”妙含烟贴在他的耳边恳求道。
抬眼间,他眼前九朵莲花娇美异常,手摸弄其间,听到几声轻呻微喘:“水润九莲现,折枝独占先。”
“师父,含烟陪着你,。”
寒泉狱的阴冷暂时压住了魔性的滋长,陆天齐脸上上的火焰印淡了一些,不似刚入狱时让人生出恐惧之心,隐在皮肤下,暗如隐火浮动。
妙含烟扶他上塌,蒸干他身上的水,盖上被子。
她没有瞒过陆天齐,他什么都知道了,只是为了她还在与魔性苦苦缠斗,他不肯入魔一日,魔性就缠他一日,这几百年的岁月长河是在何种天人交织困斗中度过,只有陪在他身边的她才知道。
怪不得众仙说陆天齐冷僻孤独,外界曾一度认为仙尊永远不会收徒,因为无一人能入他的眼。
妙含烟轻叹道,谁又能面对魔尊而不害怕逃走的,这种身份犹如一道千斤枷锁桎梏着人的灵魂与身体,让人远离人群,独群索居孤独的过一生。
他不是天生冰心寒骨,不通人情,恰恰相反,他是最懂人情之人,所以才会爱上妙含烟,爱得一无反顾,完全没了自己。
他所做之事,看似件件桩桩都留下余地,其实却从未给他自己留下退路。
众仙只知魔尊出世让六界恐惧,但却未想过陆天齐努力维持六界,不惜自囚自罚。
陆天齐在梦中喃喃自语:“仙宇山千年基业就要毁在我的手上,师父,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妙含烟窝在他的脚边,底声哭泣着,陆天齐到了此时心里千言万语找不到任何人诉说,他心挂着仙宇山的责任,可六界纵是天大地大,却容不下自己的师父。
“妙含烟,你修仙为了什么?只为了看一眼这六界的繁花盛景吗?”妙含烟自言语的问着自己,她要如何找到两全之法,保住陆天齐,保住仙宇山。
寒泉狱的夜晚格外的长,天井上的月亮不见了,只有一团漆黑的天幕。
冰泉之水虽冷如寒冰,可是终年不冻,只在今夜水面上飘来了一块块巴掌大的浮冰,渐渐地浮冰相连,一阵寒风扫过,冰泉如盖上了一面大大的冰镜,凝结的冰面将泉水彻底封印了。
妙含烟扶起陆天齐,随手挥下结界,阻止寒冰的侵入,狱外的大门发出“砰砰”的撞击之声,催诚在外大呼道:“掌门师兄快走,狱神亲自来了。”
妙含烟飞身扶起陆天齐想从打碎冰泉从水底下逃走,陆天齐勉力自己站起来,接过驭天剑凝神看了看:“含烟,随为师出去。”
“师父,你这样出去吗?”
妙含烟心痛陆天齐身上的火焰印就要被众仙看到,到那时曾经领袖群仙的仙尊就要沦为他们口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尊了。
“仙界已天崩地裂,我这身份已无所谓了。”
转眼间,陆天齐一身仙袍加身,飞临了太极殿内。
他的脸上宁静而隐忍,身上曾背负了多少的责任,现在就承载了多少的屈侮。
每一个人心里对他都有一个评判,或诛或留。
妙含烟一无反顾站在他的身边,本是抱着看魔尊真容的想法,众仙见到她时,心里竟生出一股怜惜,如此佳人奈何作贼。
妙含烟看到传说中的狱神,他面如常人神色慈祥,朱红大袍披在身上,一张凸出的嘴十分抢眼。
殿内四下看去催诚与肃庄焦急的看着陆天齐,仙宇山七少们与炮竹、祝春生、黛重生也挤在众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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