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停再次提出要和银霄比斗,禁军中有许多人见过银霄的身手,一定可以分辨明白。
今上摆手,认为断案不可如此轻率,既有嫌疑,先让刑部去查探,有了证物再说,否则会寒了边疆战士的心。
思索片刻,他又让银霄自辩一二。
银霄直言道:「臣嘴笨,不知如何自辩。」
今上愣住,看向葛仁美。
葛仁美连忙证明银霄确实是笨嘴拙舌,在定州时,就只知道闷头打仗。
今上皱着眉头,嘴上训斥几句,心里却高兴——对苏停和银霄的矛盾很高兴,要是他特意调来的人,唯苏停马首是瞻,他还不会满意。
对于银霄的沉默寡言,他更高兴——巧舌如簧的人比比皆是,全都不中用。
况且银霄既然有这样一身本事,怎么会跑去杀张瑞?
今上轻巧揭过此事,一一垂问其他定州来的战士,一人赏赐一套山文甲,一百两银子,让众人在禁军营房中休整三日,又命岳重泰安排好众人职务。
岳重泰领旨,银霄一行人谢恩,便先行告退,今上单独留下了葛仁美。
他仔细询问葛仁美这些人在定州是否和其他官员、王爷有联系。
葛仁美在定州光顾着胡思乱想,连军户上都只糊里糊涂扫了一眼,思来想去,实在是无话可说,只好把李俊拿出来说了一通。
听到久违的鲁国公的消息,今上心平气和,心胸十分宽广,并不计较李俊投军这点小事。
至于李俊不知道从哪里认了个姑娘做义妹,一同入了军户,今上倒是多问了几句。
对于这位义妹,葛仁美同样无言对答,只好胡编乱造,说这位义妹乃是流民,无路可走,和李俊混在一起,义妹的样貌也是平平无奇,乏善可陈。
今上听完之后,彻底没了兴趣,扬手把葛仁美挥出宫去,自己在文德殿一本正经的动起了脑筋,开始琢磨御臣之术,分而治之。
坐在御塌之上,他的脑子从下午动到了晚上,想的脑瓜子疼,很想把两位王爷、楼银霄、苏停四人全都叫进宫来,开门见山的问一问这四位之间的瓜葛。
又恨自己没有一双慧眼,不能透过皮囊看灵魂,看看这位年轻勇猛的楼银霄肚子里是黑是白。
想到最后,没有结果。
他决定暂时冷眼旁观,若是银霄背后没有朋党,自己就把他提上来,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若是背后有人,而且他本人也过于富有智慧,就立刻把他轰回定州去。
在今上脑海里翻腾的银霄出了宫门,和定州同僚告别,正要去城中寻宋绘月,就见李俊扛着糖葫芦站在宫门外。
李俊招手笑道:「楼太尉,走啊,家去。」
银霄看着那七零八落的糖葫芦,因为「家」笑了一下,跟上李俊的脚步。
李俊边走边道:「月在京都不便活动,往后憋在家里的时候多,得给她找点东西解闷。」
银霄点头:「我去码头上买一船毛竹。」
「一船?」李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咱们家里太小,一根毛竹都得从院子头通到院子尾,还是买话本子吧。」
「好。」
「还有从定州跟着你来的那些禁军,虽然不一定分在你手下,但是能在定州出头,都值得拉拢,明天一早,你去营房把人叫出来,我带着他们在京都玩一日。」
「好。」
「以后有交好的,可以请到家里喝茶,不进二门就行。」
「嗯。」
两人一路说一路往家赶,到了门前,银霄看着「楼府」二字,笑了一下,同时感觉很陌生。
李俊上前叩门,
一边叩一边说宅子有多好,铜环拍了半晌,门房老张愣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没有半点要出来开门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对银霄道:「这个门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银霄无言以对,爬墙进去打开门,把李俊放了进去。
李俊扭身把门闩上:「你住东厢房,月在正屋……」
话没说完,银霄就已经大步流星往后院走去,却没有进亮着灯火的正屋,而是先拎着赏赐进了东厢。
宋绘月在正屋里烤火,火堆里埋着两个地瓜和三个鸡蛋,她弯腰埋头用筷子试试探探的去戳,把地瓜戳的千疮百孔,刚要抬起头,火盆里一个鸡蛋忽然「砰」的一声炸开,滚烫的热灰扬了她满脸。
她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凳子「哐当」倒地,她眯着眼睛,摸索着去水盆里抹了一把脸,就见脸上红了一大块。
拧了个凉帕子坐回椅子里,她摊开帕子敷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时,银霄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捂着脸,瓮声瓮气地道:「回来了,精神。」
银霄回东厢房,换上了今上赏赐的山文甲。
山文甲全甲不用甲丁,丝毫不显沉重,反而柔软精巧,勾勒出银霄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段,披膊和腰封上的虎吞金光灿烂,衬的他越发精神。
宋绘月又仔细看了一遍,连夸了两声好看。
银霄本意就是要让她看,然而她看的太仔细,目光在他身上一寸寸游走,像是点燃了一簇簇火焰,让他烧的面红耳赤,垂着头佝偻着腰出去把山文甲脱了,换上一身普通的窄袖长袍来。
「您的脸怎么了?」
「刚才让鸡蛋蹦了一下,」宋绘月取下帕子,感觉没有那么痛了,「今天去面见圣上,可还顺利?」
「顺利。」银霄接过帕子,去盆子里浸湿,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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